攘外必先安内,这个道理放在爱尔兰绝对没错。
亨利二世在牛津的行宫当中翻阅着来自爱尔兰的情报,这位老父亲表面上没有任何的关注,实际上对爱尔兰的情况已经操碎了心。
“今年都柏林的赋税又没有交上来,还是一样拙劣的理由,路途上遭到了袭击。”亨利二世的话语里充满了无奈和担忧,“那个爱尔兰老女人真是一点臣服的意思都没有。”
老罗切斯站在亨利二世身边,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陛下,您放心好了,整个英格兰和爱尔兰都将会是您的领地,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人都将向您臣服。”一阵尖锐到让人厌烦的男声在老罗切斯耳边响起。
亨利二世摇了摇头:“不,鲍德里克,你不懂。”
一听到国王陛下对自己的话有意见,鲍德里克就明智的闭上了嘴。
“如果他够聪明的话,他就应该带着他的军队去都柏林。”
对于亨利二世的主意,老罗切斯以点头表示了赞同:“我觉得王子殿下应该能想到。”
当他说完,他就有点后悔了。
亨利二世没有回答他,而是沉默着面对众人,仿佛在思考着什么。曾经的亨利二世也是个性格急躁,脾气火爆的君主,但现在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性格也越来越内敛了。
中年男人的沉默比言语更有力量感,所有人都能从亨利二世的眉眼中看到忧愁。
而在爱尔兰,约翰并没有辜负亨利二世的希望。
约翰的军队行进在由沃特福德到都柏林的道路上。虽然说是道路,但约翰觉得这里只是树比较少一点罢了。
只能说,整个爱尔兰没有一条像样的道路。漫长的一百一十英里的道路上,全部都是烂泥地。
但让约翰更糟心的不是这些烂泥地,而是都柏林那边的情况。
照理来说,约翰作为王子,都柏林城应当派出使节询问约翰的情况,并且给约翰的队伍提供补给,迎接王子殿下入城。
可他现在距离都柏林只剩下最后的十英里了,却一点声响都没有。
几乎所有王室亲兵都明白,这样的行径在英格兰王国内只有一种情况——叛变。
骑士们之间口耳相传着这件事,而约翰也并未制止。因此,整个队伍的氛围都变得极其沉重。
都柏林的情况究竟是如何,没有人清楚。
约翰骑在颠簸的马背上,尽力思考着这背后究竟是什么原因。
都柏林这座城市并非爱尔兰人所建,它是一座典型的殖民城市,由维京人所建。而在这座城市当中的贵族,则是十多年前长弓理查带来的那群骑士。
长弓理查迎娶了前任伦斯特国王的女儿爱德,僭称伦斯特国王,掌控以都柏林为首府的爱尔兰东部。他打败了爱尔兰岛上所有的对手,包括维京国王阿斯卡尔,至高王罗德里等人。
但最后他还是被亨利二世干掉了。
在长弓理查死后,都柏林被收归王室,但这里的人依旧是长弓理查带过去的那批人。
这也就导致了一个问题:长弓理查虽然已死,但他的儿子吉尔伯特和妻子爱德还活着。那些不愿臣服于金雀花王室的贵族们聚集了起来,拱卫着长弓理查的后代。
对此没有什么经验的约翰向身边的纪尧姆问道:“纪尧姆,我们是不是应该先派人去探一探情况?”
纪尧姆点了点头,在他的印象里,国王陛下一直都是这样做的。
“那就派人去一下,去城里打探一下是什么情况。”约翰看了一眼纪尧姆,还有跟在纪尧姆身边的雅克。
这位从地牢里出来的小伙子这几天露了一手,他不仅会读写拉丁文,还知道不少奇怪的知识。
至少在这个文盲遍地的时代里,他算得上是一个高知分子。
但即便是高知分子,也改变不了他是从牢里被捞出来的事实。
“我愿意去,殿下。”雅克也是个识趣的人,“假如您觉得我值得信任的话。”
只是派个使者,有什么信任不信任的问题。约翰最怕的问题是对面拒绝谈判,直接把派过去的使者砍了。
“去吧。”约翰看着雅克说,“去告诉他们,让他们从城里派人出来见我。”
雅克点了点头,带着约翰的命令前往了都柏林。
将他派出去后,约翰回头看向了身后的军队。这支部队的规模不大,但大部分人都是职业战士,放在爱尔兰这个小地方也算是一股强大的战力。
约翰决定让部队再走一会儿就扎营扎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