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突至。
玻璃震鸣,摇晃幅度像要被拍碎,霍流馨翻身去把窗户关紧:“该死的,停电了。”
黎宵记不清今晚骂了多少声草,他按亮屏幕,手机电量只剩下百分之八。
走廊上一片漆黑,却没人想起去开手电筒。
戚不照沉肩,把头垂下去,额头乖顺地贴上丛安河手臂。
“注射,关门,然后上锁,离这间房远点儿。”他闭上眼,静静呼吸:“最多五分钟。”
“什么?”霍流馨问。
戚不照淡淡:“她的发情期。”
症状太罕见,没人往这方面想过。他未卜先知般的警示后是死一样的寂静。
不管真假,回过神,高珏快步跑过身侧,冲去房间拿针剂。
戚不照似乎不清楚自己的话掀起多大的风浪。
他只是静静伏在丛安河的小臂上,直到丛安河蹲下,挂着双忧心忡忡的眼睛去捕捉他沉在阴影里的面色。
“哪里难受?你告诉我。”
戚不照的脸色比纸还白,额头上覆了一层薄汗,手背几不可察地颤抖,暴起山脊似的青筋。
他很虚弱。丛安河没来由觉得难过,用手去贴他的脸颊:“很严重吗?”
语气太温柔。戚不照凝视他,笑了笑,歪头去蹭他的掌心。
“带我走吧,”戚不照轻声:“越远越好。”
丛安河喉结滚动。
他听见他在叫自己的名字,声音有些哑。
“……我疼。”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加更
第1章鲁滨逊和星期五
“这里可以吗?”
丛安河拉上窗帘,遮住从玻璃缝漏进来的风,帘子旧且厚重,很快被雨洇湿一条。
“可以。”戚不照披着条毯子,是丛安河出门前顺手扯过来的。
他腺体没痊愈,嗅觉又太灵敏,待在别墅里每一秒都是煎熬。丛安河带他出门,但雨势太大,度假村地势低洼,积水淹得快,两人只能上西边的高地。
高地开阔,能勉强遮风挡雨的只有废弃仓库的小值班室。
门没锁,扬尘比初冬的薄雪厚,丛安河刚推戚不照闯进去,便被扑面而来的灰尘呛得连连咳嗽。
他用旧报纸铺上老旧的木桌,把背包撂在上面,掏出瓶水。拧开瓶盖时手机械性地微抖,安抚道:“环境不太好,你忍忍。”
戚不照不接,让他先喝。丛安河说什么他也不听,只好自己先喝几口,再递回去。
戚不照这才接过来,声音有些哑,问:“几点了?”
丛安河看了眼手机:“七点十五。”
值班室是平房,电路早就老化。厚重的窗帘挡住外部光源,因为停电,吊灯也没亮,室内阴暗潮湿,几乎长起蘑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