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昨夜还醉眼迷蒙躺在自己怀中的那个人,温瀛闭上眼,将那些杂乱的思绪屏除。
清早,天色未亮,温瀛已起身,去拜别皇帝、太后和沈氏。
在凤仪宫,温瀛在外等了两刻钟才得进去,沈氏这几日心情十分不好,卫国公府出了事,沈兴曜那小子和一帮世家子前几日去外踏青,在山野中失踪,皇帝已下旨派京卫军和上京府衙的四处搜找,但遍寻不着,至今杳无音讯。
因温瀛不亲近她,沈氏对这个便宜儿子并无多少热络之意,不咸不淡地叮嘱他几句,就让之退下了。
温瀛一句话不多说,告退出去。
辰时三刻,领着五百亲兵,温瀛的车驾低调出城,行了一个时辰,在京郊的别庄中暂歇。
这座山庄从前是凌祈宴的,在凌祈宴“暴毙”后,被皇帝转赐给了他,这还是山庄易主后,温瀛第一回过来。
当年秋闱之后,与凌祈宴在这庄中悠闲度日的那一个月,已恍若隔世。
进入山庄里,挥退了跟着的下人,温瀛冲身边的亲卫示意:“那几人关在哪里?带路。”
山庄阴暗潮湿的地室门打开,亲卫举着火把,领着温瀛顺石梯而下,往前走了一段,是一长排的铁栅栏,关在里头的,正是沈兴曜几人。
那几人皆衣不蔽体,神志全无,搂抱在一起如同畜生一样交媾,丑态毕露、不堪入目。
温瀛站在栅栏外,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幕。
沈兴曜浑浑噩噩地从地上爬起,见到温瀛,眼里终于有了一丝清明之色,猛扑至栅栏上,伸手想去挠温瀛,却如何都够不到。
温瀛冷冷瞅着他,一动不动。
沈兴曜双目怒瞪,恨得几欲滴出血来,喉咙里艰难挤出声音:“你、是你!我没、没害过你,你怎能如此……”
他仿佛已完全忘了,他曾经帮着太子,断过面前这人的前程仕途。
“你做过的恶事,总要偿还的,”温瀛低哑的声音缓缓说道,“当年你们给赵熙下过的药,对赵熙做过的事,如今亲身尝一尝,滋味如何?”
他的目光阴鸷森寒,眼中杀意毕现,沈兴曜下意识地抖了抖:“你不敢,皇后娘娘不会放过你……”
“皇后娘娘是本王的母后,”温瀛幽幽提醒他,“就算她想偏帮你这个侄子,那也得她能找到你。”
被温瀛这么盯着,沈兴曜眼中的惊怒逐渐化作恐惧,死死抓着栅栏,哆嗦着哀求他:“你放过我,求求你,放过我……”
温瀛漠然看着他,如同看着一件死物。
从地室出来,迎面而来的刺目阳光让温瀛下意识地闭了闭眼,他的神色更冷,漫不经心地吩咐人:“再过两日,将他们绑上石头,扔运河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