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在社会摸爬滚打,他很会看人眼色,也会看人下菜碟,将趋炎附势四个字诠释到了极致。
该狠心的时候能放下原则,该低头的时候能舍弃自尊。
所以他很快找到了适合自己这样的人生存的道路。
那些对他不齿的知识分子和酸臭文人们依然不屑与他为伍,但没有他混得好。
每每想到这里,刘农是有些得意的。
但他骨子里的自卑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上位之后,他极尽全力地去敛财,奢华的家具也好,字画也罢。
凡是看起来能提升格调的东西,他统统往家里搬。
每当有人进门,看到他家里奢华得恨不得溢出房子的家具。
刘农就觉得精神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总算觉得自己也是个文化人了,是个有修养和内涵的人,和那些屁民不一样。
尽管摆在墙上的字画都让他不知所云。
“这次镇上发下来的,给猎人的补助有多少?我想换个镯子了,你之前给我买的那个小了点。”
妇人媚眼如丝,亲昵地凑到刘农身旁,声音里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不少呢,一个人五千块,死了46个,我全报上去了,这次能拨不少钱。”
刘农颇有些欣喜,夹了几片肉往往里涮了涮,蘸着碗里的花生酱,大口吃了起来。
“那几条烂命,还是挺值钱的。”
妇人掩着嘴,娇笑起来。
“对了,你明而进市区申请一样,就说镇上的围墙老化严重,需要薄款修缮,你去申请一下拨款。”
“只管报价高一点,我跟副市长打过招呼的,里面拿出来一部分给他封个红包。”
“那材料呢?”
刘源小心翼翼地问道。
“买什么材料?镇上砖头多的是,混点沙子砌个墙还不容易?”
刘农满不在乎地道。
“会不会出事?”
“出什么事啊?再过两个月,咱们就搬迁进城里,这破地方到时候自然有下一任来管。”
刘农笑了笑。
“真的?那咱们搬迁到哪个地方?”
餐桌上的一家子人都变得兴奋起来。
户口迁往城内,是他们一家子人一直以来的愿望。
“阴曹地府。”
没等刘农回答,一道清冷的声音便响彻他们的耳畔。
关着的大门突然被风吹开了,呼啸着的冷风灌了进来。
“谁?”
餐桌上的一家人纷纷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那撑着红色油纸伞,一袭红裙的少女。
她站在门外的世界,像是来自忘川彼岸的引渡使。
看到那美艳绝伦的少女之时,屋子里的人都短暂地忘了呼吸,忘了思考。
“要留活口么?”
花辞树轻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