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抬了抬手,两个风姿绰约的女子走了出来,两人一个看着风流一个看着妩媚,风情迥异,却都是少见的佳人。华鑫心里一跳,这两人举止容貌不俗,曹氏又是当着众人的面送来的,长者赐不可辞,想推拒都推拒不了,看来她是有备而来啊。
谢必谦也打量了那两个丫鬟,对着谢怀源道:“你母亲一番苦心,你就收下吧。”
华鑫本以为谢怀源定然不要,没想到他眼皮子也不抬,淡淡道:“多谢父亲夫人了。”
曹氏面色微微一喜,微笑道:“看着你好,我这个当娘的也就放心了。”
于是饭桌上的气氛一片友好愉快…
好不容易等到吃完饭,华鑫看着那两个丫鬟一脸欣喜羞涩的离去了,她紧跟其后,就是想问一下谢怀源到底是怎么想的,不料却被曹氏绊住了脚,拉着她絮絮说了好一会儿话,小心试探宫中贵人的心思,想看看皇帝是否对她真的有那般看重。
华鑫心不在焉,随口敷衍了几句,曹氏看她如此,暗暗皱了皱眉毛,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先放她离去了。
曹氏慢慢走回自己所在悠菲阁,坐在上首的位置,微闭着眼睛,她往常最信任的媳妇子碧姨走进来,轻手轻脚地点了一只安神香,正要出去,却看见曹氏忽然睁开眼,问道:“那两个丫鬟可信吗?”
碧姨笑道:“她们本来都是好人家的女儿,后来家里犯了事,本来都是要被充作官妓的,咱们把她们从那乌糟地方拉出来,还许了个好前程,她们自然是感激涕零,断然是可信的。只是…”她有些迟疑道:“你觉得大少爷会看上她们俩吗?”
曹氏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老大防着我,只不过那两个丫头都是调|教过的,只要呆在他身边一日,总能得到些消息,也比现在两眼一抹黑强。”她抬起眼皮冷笑道:“到底是长辈送的,若是老大下狠手治她们,那他也算是被我拿了错,以后看他还能不能这般刚硬。”
碧姨笑道:“您说的都有理。”顿了顿,她又抬眼看了看门外,确定空无一人,才压低声音道:“给老爷的药…冲虚老道已经送来了,您看…?”
曹氏看着自己保养得宜的纤手,神情带了一丝愤恨,随即又化为惆怅,最终,所有情绪都沉淀下来,慢慢道:“在流儿袭爵之前,老爷不能死,也就只能委屈他这么半死不活地吊着了。”她漠然道:“到时候,我亲自送他一程。
……
华鑫一回到易安院,就看见院里围了一圈人,她正奇怪,还是大力知晓主人心意,拔高声音喊了一嗓子,周围的人立刻散开,露出当中两个美貌的丫头来。
华鑫惊呆了,那两个丫鬟却互相看了一眼,面色有羞恼有不甘,咬了咬牙,双双行礼道:“见过大小姐。”
华鑫抬手让她们起来,茫然道:“你们怎么会到这里?”
其中一个体态风流,宛如一只成熟水蜜桃的看着玲珑些,抢先道:“是少爷看小姐易安院人手空虚,所以特地派了我们两人来伺候小姐。”
华鑫翻了个白眼,这才明白谢怀源想干什么。尼桑他自己不想要这两个,便把烫手山芋扔到自己这里,反正她是女子,这两人在自己这里一不能涂脂抹粉,二不能爬床,估计也翻不出什么幺蛾子,末了末了,他得了一个爱护妹子的好名声,山芋却要她来接。
华鑫气得心里一哆嗦,咳了一声道:“你们两人叫什么名字啊?”
还是那个稍显丰腴的开口道:“奴婢红槿,”又指着那个一直没开口地道:“她叫白莞。”
华鑫看了这个过分伶俐的丫鬟一眼,点了点头道:“你们以后都由大力管制吧。”
两个丫鬟看了看大力,大力立刻瞪大一双牛眼,两人哆嗦了一下,立刻低下了头。
华鑫把两人丢给大力,任由她去吓唬,自己走进房里,却看见一个修长的身影隔着屏风,坐在桌前慢慢饮茶,她吓了一跳,连忙把门掩住,绕过屏风诧异道:“你胆子也忒大了,不怕被人发现?”
谢怀源却没理她,而是慢慢地和着茶水,然后皱眉道:“次品。”
华鑫劈手夺过茶杯:“不爱喝别喝,白吃枣还嫌核大。”想到外面那两个烫手山芋,语气不由得更加恶劣:“你来找我有何事?”
她生起气来也与旁的女子不同,好像月份足了的石榴花,越发开出了云霞似的明艳,比起平时又是一番别样的风情。
谢怀源看着她握住茶杯的手指,眼波微动,随即垂下眼眸道:“你明日要多多注意,深宫之间的斗争更为血腥污秽,稍有不慎,便是大麻烦。”
华鑫错愕道;“你特地来就是为了说这个?!”
谢怀源冷冷地错开头,掩住眼底的一丝狼狈,自从从温泉庄子里回来他起了道不明的古怪心思,难道要他说他只是突然想见见她?想跟她多说几句话?连他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明明两人才分别不到一个时辰!
只觉得她对自己像是个极大的不确定,靠近了是心烦,离远了是意乱。她待自己好时,他忍不住处处提防,见她对自己与常人无二,又觉得无端恼火。
想到在温泉庄子那段日子,她无一处不细心妥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处处留心,让他感到莫名的舒适自在,竟头一次生出了我心安处的感觉。
华鑫见他不说话,也不再追问,只是略有好奇地看他一眼,然后转了话题道;“那两人…你打算怎么处置?夫人能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