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韵闭上了眼。
同样是两排眼睫如羽,虽也在打着颤,可她颤着,怎就比那日王姑娘颤得好看多了呢
太子的唇瓣慢慢地覆了过去,却忘记了头顶上的冕冠,冰凉的几串玉珠子,冷不防地搭在两人的鼻尖处,太子的脑子里突地浮现出了顾景渊盛怒的一张脸,“他康王爷见色起意,就是个畜生。”
太子:
太子蓦然睁开了眼睛。
盯着近在咫尺的嫣红唇瓣,无奈地一笑,起了身。
算了。
下不去手。
六年前,她到底还是唤过他一声,“凌兄。”
他总不能把她给糟蹋了。
太子松开了她的腰,又往后退了两步,同她隔出了一段距离,声音也恢复了最初对她时的清明,“早些歇息。”
太子的脚步快走到门口了,唐韵才反应过来,转身追出了两步,“殿下”
“唐韵。”太子突地一声唤了她的名字,脚步立在门槛外,回过头,面色虽温和,可那双眼睛却深邃如渊,“别这样。”
真的,别这样。
再这么勾下去,他不保证,他会不会是个畜生。
前殿明公公和小顺子已挑灯忙乎了好一阵,东西收拾得差不多了。
往年皇上清修,每回都得呆上十来日,日子太短,香火熏不进心,便没了效果。
明公公为此带了不少东西,尤其是太子的靴,整整齐齐十来双,装了满满两大箱,怕明儿早上来不及,明公公先让人将大件的装了车。
回来见太子还没回来,正纳闷怎去了那么久,便听到了外屋的问安声。
明公公心头一直惦记着一桩。
往日便也罢了。
这回殿下要去龙鳞寺,一走便是十日,唐姑娘一人留在后宫,且不说她会不会生事,皇后娘娘要是再来,岂不是一找一个准。
明公公一着急,也没看太子的脸色,忙地提醒道,“殿下,可同唐姑娘说好了,何时走?”
话音一落,便听到“咚——”的一声,太子自个儿褪了脚上的靴。
明公公见此,弯身不敢吭声,再抬头,太子已经去了浴池。
明公公:
这是没撵走?
是殿下开不出口,还是唐姑娘不愿走
明公公即便疑惑,也不敢问了,等太子沐浴完出来,便禀报了一声,“殿下,东西都收拾好了。”
太子依旧没有出声。
明公公正打算退出去,突听他道,“选两身衣裳,给她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