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夜里几乎没出现过纰漏。这是金吾卫和京兆府通力合作的成果,实属不易。
他们一行虽是有公务在身,但也不愿轻易带头打破规矩。
累了一天,养尊处优的端王殿下竟也懒得挑拣,一挥手,马车便朝着明德门方向奔去。
端王离开后,赵士谦顶着一头汗,匆忙问文泽:“文老堂主,你们是回城还是住驿站?”
文泽犹豫了会儿。最后只遣了身边那几名药童让他们先住在驿站,方便次日寻人。
他自己则是选择了回城,只因还有更为重要的事情在等着他。
陶玉笛府上更是路途遥远,她挽着吟风不放,“我和吟风妹妹一道。驿站都是男人,我不想住!”
吟风略觉诧异。
大家都谋算着借住周沉府邸,可她愣是没瞧见周沉本人去了哪里。
一直到钻进马车里,吟风仍在问:“我们不等等周少尹?”
赵士谦神色略显尴尬:“周少尹傍晚前和端王殿下告假先回去了,我们顾好自己就成。”
陶玉笛这才想起,“方才我们救了名昏厥的女子。周少尹与她似是旧识,应该是先带着她回城找郎中了。对了,文老堂主,您也认识那姑娘吗?”
马车另一侧——
文泽闭目,一言不发。
空气沉默下去。
赈灾的事周沉没日没夜操劳这许久,临阵脱逃实在不像他的作风。
若说是治病救人,文泽的诊堂就在跟前,也不必特意回城去看。
可文泽讳莫如深,明显是不欲同他们解释。
看来他们救下的这位旧识,身份隐秘,非比寻常。
吟风知趣地没再问下去。
只喉咙间隐约有一丝莫名的酸涩感滑过,钻进了心尖上。
她有些失落,也有些生气。
周沉什么都没她说,便离开了。
何时走的?又因何事走的?
一概没同她知会。
赵士谦知晓,文老堂主知晓,就连陶玉笛都知道的七七八八。
唯独自己一丁点儿都没发觉,还傻乎乎地说要等周沉上马车。
她这般想着,脑袋也跟着无意识垂下,辛劳后的疲态借机显露。
惹得人心疼不已。
涉及隐秘的事情文泽不好说什么,只干咳了声,指着吟风手上层层叠叠的纱布,明知故问:“这纱布谁给包的?真是丑绝人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