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拉拉一声巨响。
方才停滞的摩天轮忽地再次转动起来,罗凫迅速抓住护栏,但秦陌桑猝不及防,顺着惯性被甩出去,单手挂在栏杆边上往下滑,手磨在铁杆边擦出火花,脚下几米的地方就是敖广装置的尖刀。
腰在这瞬间被奋力一揽,李凭明澈的眼晃过,接着她人就被扔进某个轿厢里,后脑勺轻磕了下车厢窗户,疼得哎哟一声。
李凭大力将车厢门一关,上了锁。摩天轮仍在转动,但他们已经脱险。罗凫也找到轿厢躲了进去,只要安全抵达地面,就都能活。
她松了口气,却瞧见他脸色差得像要把她当场活剥。本能往后退了退。
没想到人一把抓着她的手,连人带手拽到自己身侧,上下翻看,当即瞧见她被划到手心一片血迹的样子。还好只是擦伤。
她瞧着李凭眉头深锁,想到却是其他乱七八糟的东西,比如方才关于单恋最好的发言,是不是被他听见了。但听见也没什么,他都拒绝她告白了,还能怎样,厚脸皮再告白一次吗?
她倒是无所谓。但纵然是她也有要脸的时候,还是给曾经的白月光告白,被沉默拒绝连个理由都不给,说不难过是假的。
“没事,回去上点药就好了。”她想抽回手,但他抓得紧。从身上某个兜里搜出来外伤药膏和消毒分装碘酒,给她应急处理。
她不说话,看他低头给她认真上药。动作娴熟,可能做过很多次。他对别的被拒绝的女孩也这么温柔吗?也会说好听话安慰她们,不排斥和她们搭档吗?
以后除了她,也会和别人接吻,也会和别人做吗?
会动心吗?
会因为什么动心。
天边燃起烟花。大概是特调局打开了游乐园库存的烟花仓库。看到信号的后遣队会来得更快。但看在秦陌桑眼里,却只剩下好看。
六月的长江晚风把血迹吹散,烟花盛大,繁华热烈,只开一季的荼靡也是这样,把最漂亮的样子刻在所有见过她的人心上,然后谢幕。
如果没让他动心过,她也会觉得有点遗憾的。
秦陌桑入神地看烟花,鼻子几乎贴在玻璃上。回头时两人相撞,几乎碰上他的唇。
“烟花哎。”
“嗯。”他没抬头。
她手从他身上抽回去。已经包扎好,敷着药膏,手心有凉意。
秦陌桑用尚且完好的那只手把他下巴抬起来,带近到自己面前,说:“李凭,你闭眼。”
他顺从地闭上眼。
她就吻他。
真心诚意的一个吻,由浅入深时快时慢,心跳愈加剧烈。简直是无法无天。她这么折腾了会,把他唇周都舔了一遍,还大着胆子用舌尖探了探,但他无动于衷。
像在容忍她的胡作非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