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起皓腕仔细瞧了,复又翻开思思眼皮,触手脉搏之上,仔细感受那若有似无的微跳。
谁都不得大喘气,便是呼吸亦都收敛着。穆建峰双目泛红,思思苍白的脸毫无血色的唇和紧闭的双眸只如利刃剜着他的心,一并七上八下,极不安分。
倘若她出事了,他穆建峰不知要如何在面对未来的生活……
时间本就短暂,然在此刻,只分秒间似乎耗尽了东华傲与穆建峰的心神。只觉这时间慢得如同蜗牛。真真个急死人。
“她旧毒未褪,饮酒成毒了。不过我发现她似乎不止如此。”言毕,又将思思身子放平与一旁的病人专用躺椅。
“你是说,她真的中毒了?”东华傲急忙问道。
“不错。当是酒内有毒。只不知是何毒。”
“先救了她,再言余下之事。”
“让她先服了我解百毒的丹药吧。这药三年来只有五颗,所产不易。”
撬开思思唇,一粒丹药入了喉,顺腹而下。
实在急切,穆建峰抢言:“她何时能醒?”
“醒?能保命就不错了,至于醒,就不知了。我需知晓她中了何毒方寻解开之术。那酒碗可曾带来?”
东华傲眉峰微蹙,来时匆忙,竟忘了带。
“穆建峰,你快回去寻那药碗。”
穆建峰点首飞快转身步出医馆。正要翻身上马,却见齐晏卞邪轿辇迎面而至。穆建峰目光深沉凝视而去,来的甚好。
马儿停步,齐晏卞邪翩然而下。身后仍旧跟随青萝等几人。
“你们在此?军师如何了?”
“正在医治。大夫让我去寻思思饮过的酒碗。”
“酒碗在此,无须再寻。进去再说。”
看得出齐晏卞邪亦担忧不已。
穆建峰则目光如炬看向青萝。就是这个女人执意将酒坛送至思思,让她饮下催命酒水,如今生死不明。
不由得杀气翻滚,大手悄悄抚上腰间长剑,似乎下一刻便出鞘拔剑刺向那女子。
行色匆匆入了房门一眼便见思思面如死灰人事不省的卧在躺椅,身畔东华傲浓眉紧锁。
“酒坛酒碗在此。还望大夫快将他救活,必有重赏!”无有多言,齐晏卞邪倒是抓紧时间配合。
来不及施礼,大夫接过酒坛,摇晃一下竟有些微水流响动,看来还有余酒。遂将酒倒入碗中,取银针没入试探。
片刻后执起,但见其原本银白此刻却呈微绿。
果然有毒。
“公子,酒水里掺了乌头。这位公子饮的太多,已中毒匪浅啊!”
“乌头?”
思绪回望,一幕幕复尔清晰映现眼眸。怒火灌顶不可泄焉。撇头转身,缓缓看向正满目惊慌的青萝。
“青萝,军师就在我等眼皮下饮的,说,因何下毒?”
青萝容颜惨白,身子绵软无力跪拜伏地,口若灿蝶不休不止:“主公,主公青萝冤枉。青萝万不敢下毒啊!主公,求主公明查!”
“青萝,你当我等皆为痴傻?是你亲自将酒坛奉上,居然备了两种酒色,如此细心体贴,倒真难为你了!你与齐思思素有仇怨,不想竟如此心胸狭隘至迁怒军师!大战在即你竟不顾大局而泄私愤,其罪当诛!”
一声大吼溃耳大震,恨将医馆的壁瓦震落,吞食不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