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眼时间,他走出房间,给周旋做早餐。
周旋这周休年假,暂时没去艺术中心上班,吃完早饭,她打算回沈培林那儿拿点东西,顺便商量一下对付封文康的事。
闷声不吭送了她这么一份大礼,算是彻底砸了她监理的饭碗,周旋当然不会打碎了往肚子里咽。
唐遇礼也不过问她的打算,报仇这种事当然要亲自动手一点点把对方拽下来,从名誉到财富,各个方面都不留余地地碾死,一棒子把人打死就失去了旁观他苟延残喘过程的乐趣。
周旋要干什么由她自己乐意,一定条件下,他会在必要的时候给她兜底。
将桌面收拾好,他手里挂着车钥匙,“我送你过去。”
周旋套好呢子大衣,两手揣在兜里,唐遇礼直接伸进去握住,牵着人往外走,到了门口看也不看就取下一条围巾,往她光溜溜的脖子上套。
周旋有些抗拒地皱眉往下扫了眼,她不喜欢冬天,为了保暖衣服一件接一件地往上套,人都裹成硬邦邦的粽子,动一下笨重的身体显得格外僵硬。
唐遇礼由不得她乱动,拽着两头把人轻轻扯过来,兀自绑了个结,“外头冷,别感冒了。”
两人并肩往外走,早冬常有雾,墙头树梢打了一层厚厚的霜。
周旋冷的半张脸都缩进围巾里,露出一双清透明亮的眼睛,余光看见门口那辆宾利,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问唐遇礼:“连山买的那辆车,你卖了没?”
“叫人开回来了,在车库。”唐遇礼将车门边沿的霜豆子拍干净,一手拉开车门,对周旋点了点示意她坐进去,“怎么了?”
周旋回头往别墅的方向看了一眼,怎么看也不像,她惊讶道:“这还有车库?”
“在隔壁。”唐遇礼随手指了个方向,将周旋围巾上不小心蹭到的树叶摘下来,“前些年比较喜欢收集车,买太多没地方停,就在附近买了个平层改造成车库,回来再带你看。”
这群富家子弟多多少少有些砸钱的爱好,周旋并不意外,她自己就很喜欢车,卖画赚到的大部分钱都用在了这上面,不过像唐遇礼这种卖房停车的行为,她还是第一次听到。
惊愕过后,下意识想到他的手,她不留痕迹地往那只握着离合器的手瞥去一眼,想起横在他臂弯处的狰狞伤疤。
周旋大概知道八成是他出任务的时候落下的伤,但伤口的平整度她留心观察过,比起意外更像人为。
她对他的经历知之甚少,唯一知晓的就是职业,缉毒警察,一个时常出现在纪录片但从不露脸的工种,身家性命和刀口舔血的危险绑在一起,普通人想象不到的艰辛。
他身上有很多利器造成的伤疤,甚至手臂靠近肩头的地方有一个几乎和皮肤融为一体的弹孔。
以前她可以欺骗自己装作视而不见不去过问,但现在不行了。
周旋张了张嘴,声音卡顿了一秒,感知到喉咙空咽了一下,嗓音发涩,“能给我讲讲你的手是怎么受伤的吗?”
唐遇礼早就察觉到周旋的视线,从上车后就一直似有若无地落在他手上。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