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暴雨如注,没有任何停歇的迹象,孟韶怔怔地伸手摸了一下新买的裙子,忽然意识到自己的纠结有多么缺乏意义。
无论她去还是不去,程泊辞大概率都不会来的,别说还下了这么大的雨。
况且就算他来了,她要面对的,也是他毫不留情的回绝。
谢师宴那晚鼓起的勇敢一下子泄了气,从早晨开始跌跌撞撞起伏不平的心情呈现出了鲜明的下降趋势,她不敢了,害怕了。
怕程泊辞用冷冽的语气和表情说他不喜欢且从未想过要喜欢她,也怕看到两个人并肩眺望过夕阳的塔顶空空荡荡,他根本没有赴约的意思。
孟韶望着连绵无尽的雨幕,把那条蓝裙子又收回了衣柜。
时针分针交错重合,六点半钟迫近,来临又过去,雨滴敲落在窗台上,发出接连不断的沙沙声,也像下在她心脏表层,砸出深深浅浅的凹坑。
天色渐暗,遥远的云层间传来隐约的轻雷,而后雷声愈响,滚滚而至,雨势越发地大了起来,一切声音都被风声雨声盖了过去。
暴雨彻夜未停,孟韶睡得不太安稳,中间被雷鸣惊醒过几次,又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二天是礼外的毕业典礼,孟韶起床时已经雨过天晴,她推开窗透气,阳光清朗到看不出昨夜下过怎样的烈雨,地上的水痕也正缓慢地蒸发消失。
洗漱完走回桌前,她看到了自己留在书架上那本原版《二十首诗与绝望的歌》。
本来准备昨天送给程泊辞的。
孟韶犹豫一下,伸手将书拿了下来。
她小心翼翼地撕开封套,指尖抚过书页边缘,安静地出了一会儿神。
还是想送他,因为明白这本书对他的意义。
就算没有机会参与他往后的人生,她也希望他知道,她会一直对他的坚持深信不疑。
只是经过昨天的事情,她不敢亲自去送了,只是想着今天应该会有机会托人帮忙转交。
孟韶按着书,从笔袋中抽了支蓝色水笔,在扉页上写下自己的名字。
然后又做贼心虚般翻开诗集,花了一点时间,找到了其中的某一页。
她用蓝色水笔,标记出了那页上她最熟悉的一个句子——
“igofarastothkthatyouowntheuniverse”
诗是情诗,这句最含蓄。
是她喜欢上他的,也是最终最隐晦的告白。
孟韶把诗集放进了书包,那里面还有她送给乔歌和许迎雨的毕业礼物。
典礼在学校礼堂举办,各班集合之后带队过去。
乔歌有独舞的节目,提前去了礼堂准备,孟韶一个人走在队伍里,路上碰到了许迎雨他们班,许迎雨看她落单,偷偷地跑了过来。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