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炽倒也不置可否。
接着,裴宴时又道:“但可能,不会是个好人。”
话题瞬间被“好人”这个词带偏了轨道。
秦炽浅浅地嗤笑了声:“你现在就算好人了?”
“起码我遵纪守法。”
“那你的道德标准真低。”
裴宴时突然就想起之前廖劲对秦炽的评价。
廖劲说秦炽这个人传统板正,道德标准高,一定看不上自己这种换情人如换衣服的人。
当然了,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裴宴时都是不会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的。
过去,走不了心,那就走肾。
现在,想走心了,那就心和肾齐头并进。
他想和秦炽谈恋爱,也想和秦炽上床。
如果可以,他现在就想把人睡了。
但是对秦炽用强,他铁定不占上风,只能智取。
然而,掰弯一个直男,不是一步就能到位的事儿,得是长久之计。
眨眼的工夫,裴宴时脑子里又闪过一堆自己的弯弯绕绕。
原本,他是不打算说那些破坏和谐氛围的话的。
但裴宴时本身在撩拨秦炽这件事上,并没有太强的自我约束力,酒精稍稍发挥点作用,他那张嘴就把不住风。
于是话题很快又出现了小幅度的偏轨。
“你说我道德标准低,不就是看不惯我过去身边总有人么。”裴宴时偏过头,看着秦炽,那双漂亮的凤眼天生含情,又带着点天生的轻挑。他这样的人,何其适配一副散漫倦懒的调调,此时开口,却有种难得一闻的认真,只听他嗓音沉敛道,“过去我没跟任何人说过这话,今天我说给你听。”
“你在我这儿,和其他人都不一样。”他没有直接说“喜欢”“爱”这种字眼,倒也不是说不出口,像是话语系统自动过滤了这类和他与秦炽之间的磁场不匹配的词,即便如此,他的这番话,意思也已是相当明了了,“如果你愿意跟我,我跟你保证,我裴宴时以后身边不会有任何别的人。我这辈子,可以就睡你一个。”
换作以往,最后一句话,必然是正中秦炽雷区的。
但裴宴时这次说完,秦炽没有表现得很震怒。
他仰头灌完手里的小半杯酒,偏头看了眼裴宴时,和那双凤眼简短地对视了一下,又很快转了回去。
他的视线停在远处暗色的夜景里,开口时,语气沉缓。
“裴宴时,”他说,“你没必要跟我说这个,我的答案是不会变的。我不喜欢男人,更不会喜欢你。”
“睡不睡的,在我这里,是以有没有感情为前提的。”
“我对你没那个意思,我们的关系永远也到不了那一步。”
还剩最后一点酒,裴宴时把玻璃酒瓶从地上拿了起来。他没有把酒倒进那只简陋的“酒杯”里,而是直接仰头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