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炽想借着车子的滑行将轮胎上的火轧灭,但浑然无用。黑色大g仍在源源不断地向后投放着汽油瓶,国产奔腾的轮胎滑腻不堪,火苗一簇接一簇窜起,仿佛永远也不会烧尽。
田梦梨怕引火烧身,扔下的汽油瓶没有再开盖,但是戳了孔,火势顺着瓶口的孔洞钻进去,烈火瞬间灌满瓶身,“砰砰”的瓶子炸裂声一时不绝于耳,每一道爆裂声,都伴随着一团腾然炸开的蘑菇云。
天边的火烧云早已式微,本该笼罩人间的暮色,却被公路上绵延的火光照得通明一片,亮如白昼。
田梦梨之所以不停地往后扔汽油瓶,就是为了阻止他继续往前,轮胎、底盘过了火的车辆,持续强撑决计不行,田梦梨这是明摆着要迫使他弃车。
秦炽判断着眼下局势,只要汽油瓶不往他车身上砸,他的车还能撑一段时间。他在这个时间内,拼力博上一把,从侧边切过去将黑色大g逼停,一切也许就都能落定了。
这么想着,秦炽再次将油门踩到底,车身快得几乎飘离了地面,转眼间,国产奔腾的车头就要追上黑色大g的车尾。
察觉到身后车辆的急速靠近,黑色大g骤然加速。
两辆车立即又拉开一小截距离。
与此同时,秦炽发现一向高速平稳行驶的黑色大g突然开始忸怩起来,方向不太稳,一会儿左一会儿右。
秦炽透过挡风玻璃,隐约可以看见田梦梨和开车的人起了争执。
如果秦炽没有猜错,这个开车的人和那天在冷库外坐在车里等田梦梨的人是同一个。
李秘书和他说过,这人叫高潘奇,是茂峰的一个中层,田梦梨做的那些腌臜事,他没少参与,比如余保泰的死。
高潘奇作恶之余,又有些胆小怕事,这种人性情飘摆,不好琢磨,但如果事关生死一线,又容易生出孤注一掷的狠决。
秦炽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种预感刚冒出来,下一秒就在眼前化作现实。
只见前面的黑色大g突然放缓车速,靠边行驶。此时秦炽的车速过快,如果跟着黑色大g一起降速,那他们将一直维持着现下这般僵局,无法打破不说,他的车子还有随时爆燃的可能。
但如果保持着现在的车速,他足以在分秒之内逼停大g。
然而,黑色大g驾驶座一侧的车窗猝不及防打开了,在两辆车距离如此之近的时刻,高潘奇单手甩出来一个油桶。
那油桶的口是敞着的,高潘奇这一甩,像极了山水画师那一笔纵情的泼墨,无色的汽油瞬间裹住了国产奔腾的半边车身。
尚且游走于轮胎与底盘上的火舌舔到一滴淌落的液体,火舌与汽油达成友好会面,“轰——”的一声,国产奔腾像是披上了一半橘红的车衣。
挡风玻璃上,流淌火大面积地燃烧着,秦炽的视线被眼前的火势挡了大半。
车内温度急剧升高,秦炽的前胸后背、额头下巴,汗珠子疯狂滴淌。
就在这个档口,秦炽听见了隐隐约约的警笛声。
黑色大g在泼完油后又继续加速了,浴火的国产奔腾却丝毫没有放弃追逐。
“儿子,你疯了,你快停车,停车!”田梦梨的声音隔着巨大的引擎声传来。
秦炽充耳不闻,他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只为这最后的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