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晚俩人都紧紧抱着入睡,但她今晚离他很远,收拾行李的时候也是,能被她呛死。山上气候冷,让她多带两件厚衣服都不愿意,最后还是他使劲塞了进去。
只能趁她熟睡后,殷谌许才敢好好抱一抱,可不能轻易触碰她的逆鳞。
她身上很香,殷谌许忍不住亲她的发顶。手从腰间上移,想捏捏她的脸,却摸到了一片湿润。
殷谌许轻轻将她翻过身来,见她和上次一样,哭得头发都糊脸上了。不过这回她没醒,眼泪直直往下淌,呼吸有些急促,但除此之外没发出任何声音。
殷谌许看着,心被揪得生疼。究竟是怎样的噩梦,会让她哭得这么难过?
初次见她,是在他六岁那年。那会儿的小女孩自然又快乐,跟她待在一起总有听不完的趣事。
后来每每和她重逢,殷谌许都觉得她和之前相比,不一样了很多。但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他不懂,也没敢问。就像上次她做噩梦,问她怎么了,结果什么也问不出来。
&ldo;老婆,醒醒?&rdo;
殷谌许轻轻唤她,他不想看她流泪,即使是做梦也不要。
&ldo;别害怕。&rdo;他的手轻抚黎珈的后脑勺,情不自禁地亲上她的眼睛。
过了很久,黎珈才渐渐地从梦靥中抽离出来,隐约对眼皮上传来的柔软触感有轻微的意识,自己好像陷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一直没完全醒来,很快又睡过去。
直到怀里的人彻底平复,殷谌许的意识才慢慢涣散。
这下,真的要去打申请了。
黎珈醒得很早,天还黑蒙蒙,但她已经睡不着了。
这种状态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本科的很长一段时间,作息完全紊乱。有时晚上入睡就需要两三个小时,有时凌晨三四点就醒了,然后就再也不能睡着。
在别人酣睡的时候,她清醒着;等别人活力满满开启新的一天时,她困得仿佛行尸走肉。
她根本不想这样,但是她控制不了。
后来,她去看医生,谨遵医嘱按时吃药。等生活变得忙碌而充实,不用依靠任何人的时候,她慢慢好了。
但没有想过,有一天她还要去到那个地方。每回梦魇,都让她觉得:或许自己并没有完全释然。
她躺在殷谌许的怀里,眼球渐渐适应了黑暗。他好像也睡得不好,嘴唇抿得紧,眉还微皱着,神色冷峻。
这几天于她而言,就像做了一场绚烂的梦。她鼓起勇气,一步步向他走近,也希望,他不要先行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