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时没有躲。
大妖怪收起锋利的指甲,指腹摩挲触碰到的肌肤,半晌才说:“我知道了。”
大妖怪没再往家里叼小妖怪,也没叼别的东西,等到雪积到厚厚一层,谢时想堆个雪人,然而不管他滚出一只多大的雪球,虎斑猫都要过来推走。
谢时见它满地追雪球,忽然笑起来:“我想起来,我还没有给你起名字。”
他知道虎斑猫是大妖怪,就一直没有给猫起名,而大妖怪,他自认不需要名字,也没有想过给自己起一个。
虎斑猫拨弄着球:“喵?”
谢时笑盈盈说:“就叫你雪追吧,和你这一身白毛也算相配。”
大妖怪:“随意。”
大妖怪回得漫不经心,但谢时叫猫这个名字,它应,叫人这个名字,他也应。
不管是猫还是妖,他认定这个名字,就不会改了。
几个冬去春来,谢时还是和大妖怪在一起了。
雪追觉得这很重要,但妖怪在一起的习俗是没什么习俗,只有人才有三书六礼明媒正娶十里红妆,于是他找来一堆大妖怪当媒婆,人家起初自然是不情愿,他们和白虎又不熟,还被白虎打过,不过不讲理的大白虎又打了他们一顿,强迫这群大妖套上媒婆衣服,来给谢时下聘。
五大三粗的大妖们穿着红彤彤的媒婆装化着可以辟邪的妆,比什么场面都要惊悚。
谢时哭笑不得地接了礼,按照人的习俗,他们成亲前不能见面,几只妖怪总算有了报复的机会,拦着雪追不让进门,雪追跳窗进来,给他送来一捧精挑细选的花:“等着本座来娶你。”
谢时弯起眼:“娶?”
雪追不假思索改口:“等着本座来嫁你。”
谢时环住他的脖颈,温柔地注视他:“还是不对。”
被他这么看着,雪追很难控制自己的心跳,声音都不由自主发紧:“等着本座来和你永结同心。”
“好,”谢时吻了吻他的额头,“我等着。”
这是一生只有一次的大事,雪追什么都要亲手操办,就连宴请的席面也是他自己来,当然,他这时候根本不会做饭,被迫来吃喜酒的各路妖怪们看到满桌堪比砒霜的酒菜,不敢怒也不敢言,艰难维持笑容,吃了一肚子毒物,面如菜色地捂肚子走了。
走之前,还被大妖怪压迫着送上贺礼。
大妖怪没看出来他们的异状,以为自己做菜很成功,给这群妖怪吃根本就是便宜了他们,喜气洋洋地端着单独给谢时准备的鱼羹,进了洞房。
谢时不知道,吃了一口就吐了:“这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