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民政局,方自春的电话就打进来,问他们顺不顺利。
听说两人刚领完证出来,笑得合不拢嘴,非让两人回去吃饭。
庄家的四合院,秦娆是第一次来。
也就四个人,摆了一大桌子菜,两个老人都高兴地喝了两杯,聊着聊着差点抹泪。
吃完午饭,庄孟实把他叫到房间,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
手指在上面摩挲了半天,缓缓道:“这是知许他姥姥留给他媳妇儿的东西,孙子辈里,她最是疼他,她要是还在,肯定会很喜欢你,拿着。”
庄孟实直接把东西塞进她手里。
庄孟实继续道:“我看得出来,你们俩现在有龃龉。”
秦娆:“我……”
庄孟实抬手打断,“没事,不是在责怪你,今天找你来,主要是我这个做长辈的,替他说一些未尽之言。”
“早些年他父母工作忙,知许这孩子是我和他姥姥带大的,我教好了他,却没能教好他母亲,养不教父之过,我在这里先给你道歉了。”
庄孟实要给她鞠躬,秦娆皱着眉想拦。
“您别这样。”
想不到他一把年纪,力气却不小,硬是把躬鞠完才直起身。
秦娆道:“您是他的外公,这个礼我受不起。”
“受得起,他可能没跟你说过,他父母离婚后,母亲搬去了海城,母子俩已经近两年没有见过面了。”
秦娆低着头,手指捻了捻盒子,“您是想劝我吗?”
庄孟实一笑,“绕这么大个弯子,让你误会了,我是想说,他母亲对你们构不成任何影响了,只是,他身边也什么人了,一一啊。”
秦娆抬起头,“嗯,您说。”
“知许这孩子,太骄傲了,不肯轻易拿弱点示人,他这两年……”
说到这里,庄孟实眼眶红了,“他这两年过得实在不易,从医院回来在我这里疗养,每天就瘫在椅子上,精气神儿都没了。”
“喏,”他抬手朝院中一指,“就躺在那把椅子上,一坐就是一天,我问他在想什么,他说想你,怕你走太久就不清晰了,他说你走了,他把他的念想也埋在塘里了,你听,这是什么孩子气的话?”
秦娆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
两人又聊了许久,出门前庄孟实又说,让她别担心她外公的病。
沈浔的房间在内院的左侧,正对着那一汪莲池。
门没关,秦娆走过去的时候,他正盯着池子发呆,好像那里头真有什么念想似的。
听见脚步声,沈浔扭头看她,“谈完了吗?要不要休息会儿?”
秦娆走进去,把盒子放在桌上,说:“这是庄老先生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