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手一路从胸口而来,在摸到他小腹的时候,徐昇一把抓住,“我、无、碍。”
掏出火折子,四下看了看,并未发现有什么危险,贺玉姝将人扶着靠在石壁上,“你千万不要睡着,我去捡些东西回来生火,你也别乱跑!”
徐昇应下,虽现在十分疲累,但答应过贺玉姝故而一直强忍着,风一阵他只感觉周身发冷,忽然间想起什么,他摸了摸腰间的玉笛,索性还在,便拿起来有一声无一声的吹起来。
尚且不知道现在是在何处,还有徐昇需要照顾着,贺玉姝不敢走远,当她在于心中的胆怯做斗争的时候,听得笛声,她下意识地确认了是徐昇吹的,还以为是有什么危险,但笛声一直未停下,她也稍稍放下心,只想着赶紧忙完手中的活儿,折回去看看他是在做什么妖!
回到山壁处,贺玉姝麻利地生着火,看见徐昇已经闭上眼睛,她不敢任他睡过去,只好不停地同他说着话:“你刚才好端端的吹笛子做什么?我还以为你遇见了什么危险。”
徐昇烧的糊里糊涂,身体异常虚弱,听到她的话也只是断断续续地回道:“你怕黑,我吹吹笛子你也许就不那么怕了。”
第47章第肆拾柒章
身前的火烧的正旺,贺玉姝坐在徐昇的旁边,将他的头移靠在自己的肩膀上,听着他嘴里面不断叫着冷,贺玉姝只好紧紧将人搂住,用力揉搓他的臂膀,还抽着空儿将旁边捡到的柴禾架到火堆上。
伸手摸了摸依旧是滚烫的额头,贺玉姝的心渐渐沉了下去。想起刚醒时听见的水声,她将徐昇安置好,摸着夜色去打了些水来,撕下中衣上一块干净布料,蘸水打湿微微拧了下就贴放在徐昇的额头上。
“小月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徐昇没有答话,贺玉姝又连着唤了好几声,这下终于有了回音。
“你……你答应过我不再叫那三个字的。”声音异常虚弱。
“好好好。”贺玉姝顺着他的话接下去,“你身上可有随身携带的药?”
人被烧的迷糊了,半天才反应过来,想伸手去掏却根本无抬手之力。
贺玉姝心中着急不见他回话干脆直接上手去找,最后在胸前的衣襟里找到一个白色的小瓷瓶。
“你这是什么药?”
徐昇这下子直接睡了过去,贺玉姝看见他紧簇的眉心也没再推醒他。将那瓶子药放好,她准备先观察一下徐昇的症状,实在不妥也顾不得这是什么药,直接喂下去,总归不会是有毒的,能保住性命就成。
贺玉姝有些乏了,却不敢轻易睡过去,她不停地给徐昇额头上换上湿布,虽有一人在身边但也不是个清醒的,她心中还是有些惧怕这漫漫长夜。
“徐昇,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徐昇无意识地嗯了一声,贺玉姝就开始将自己在话本子上面看到过的故事娓娓道来,也不管肩膀上的人是否真的听了进去。
这一讲就接近天明。
最先醒过来的是树林中的鸟雀,在枝头上扑腾着翅膀,忙活个不停。
贺玉姝猛然惊醒,她刚刚合上眼眯了半刻,却放佛睡了好几天的光阴。清醒过来立刻查看查看徐昇的状况,高热依旧却退了些许,贺玉姝知道他们需要马上出山,越是耽搁情况愈发不妙。
取来些水将火堆熄灭,正欲将徐昇扶起来时,却见他突然呼吸急促,伸手捂着胸口,额上青筋暴起,表情痛苦显得狰狞。
贺玉姝下意识地将昨天晚上找到的药拿出来倒在手心,“徐昇,张嘴。”
怀里的人没有丝毫反应。
情急之下,贺玉姝直接取过刚才打过来未用完的水,也顾不得干不干净的,把药塞进徐昇嘴里,含了口水,凑到徐昇的唇边渡了过去。
“你撑着,我现在就带你出去。”说完贺玉姝将人背起,看了看周围,找了一条道,艰难前行。
徐昇虽为男子,但因体弱的缘故,身形清瘦。
贺玉姝自小练武,个把子力气也还是有的,一时之间并不觉得有多吃力。
行过一小段路之后,贺玉姝渐渐觉得体力不支,再加上昨日左边胳膊脱臼现在也使不上多大的劲儿,在途经一处小缓坡时,脚下未踩稳,二人滚落下去。
坡度不高,并未有损伤。
贺玉姝爬起来,正欲扶起徐昇就看见好大一片的孤坟。
这是滚到坟地里了?一想到这儿尽管此刻天光大亮,贺玉姝却莫名觉得背后一凉,浑身汗毛竖起。
壮着胆子,贺玉姝多看了几眼,却发现这都是些无字碑,整齐的石碑面上只有一个繁复的花纹,她看了半天也叫不出到底是什么名字,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蓦然间想起来在哪里见过,贺玉姝赶紧掏出昨日替徐昇保管着的那个玉笛,玉笛下面似乎也有一个这样的花纹。
两相对比之下,说像却又不像。玉笛上面的更像是一种古老的字体,并非花纹,但若不仔细查看,二者可贴合七八分。
贺玉姝并未听徐昇说起过玉笛的来历,此刻也只能是先将心中的疑惑压下。瞅了眼这近百座孤坟,倍感荒凉。她将人重新背起,从这坟地的边上绕过,未行至一半,背上的人像是有了反应,轻哼一声,咳出声来。
贺玉姝悬着的心暂时放下,这算是醒了?她试着叫了一声,却听得远处传来一道陌生的声音:“何人擅闯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