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棠伫立片刻便与沈世泽随后入了后面那辆。
而沈如意坐的那辆里人就多了,沈阑和沈清明显作了打扮,只是前者一上来,便给比了下去,脸色俱是有些难看,再因前面的过节都不搭理。而最小的沈思只盘了矮几上的云片糕吃,看到沈如意再扭头看了另一侧的两人,屁股挪了挪算给腾出了一个空儿,嘴角微小牵动像是幸灾乐祸。
沈如意给看乐了,坐在沈思旁边,伸手一捞就将那一碟揽入了自己怀里,拈了一片吃,确实香甜松软,清新可口。便对上沈思巴巴的眼神,忍着摸她脑袋的冲动,“才用过饭,少吃点。”等下到了庙会,自然还能有吃的时候。
沈思倒是听清楚她的意思了,不扒着那云片糕,撩着帘子往外探看,看什么时候能到长安街。
反而是她对面的沈清鼻端发出一声低哼,十分的看不上眼。
沈如意原本就不是爱作解释的人,何况气着的不是正主她也没办法,马车在一车的沉默中抵达了长安街。
天色渐暗,华灯初上。从昨日就挂上的花灯在此时被悉数点上,汇成地上星河。在长安街入口不远,马车就不得前行,人潮拥堵比肩,只得停驻让公子小姐下车步行。
这本来就是个年轻男女互动的好时机,也是在今日并无那么多的礼数规矩,权宦人家的姑娘公子身后带了随从婆子,寻常百姓家的也是三三两两并作一行,十分热闹,花灯猜谜,各色小吃,隔着老远果然看见来自西域的昆仑奴们表演吐火,有带小猴的杂耍艺人……
沈如意跟着人潮走着,哪感受过这般喧闹氛围,带着宛桃左顾右盼,对什么都觉得新奇得很,只是好歹平日端惯了才没露陷。沈思自发黏在她身旁,巴望着烤红薯,捏糖人儿咽口水。沈如意察觉便使了婆子去买,不一会儿就收获颇丰,反而惹得沈阑和沈清离远了去。
“快走,快走,前面的长安阁那有猜灯谜、对酒、作诗,拔得头筹者奖品丰厚啊!”有人从她们身边跑过,满大街地吆喝着。路上本在欣赏着夜景,逛着夜市的人群,听到他这么吆喝,有些耐不住好奇的,便随着那人向他跑的方向走去,打算一探究竟。
长安阁是京城最出名的酒楼,此举也是作为乞巧节的噱头,当即围聚去了不少人。
沈如意正和沈思一块看着耍猴戏,就听到旁边响起一道熟悉男声,“长安阁猜灯谜是最热闹的,伙计事先把灯谜写于木板上挂于楼前的花灯下,若是有猜出来的可以取下木板,写上答案自有人将写了答案的木板送往主审官那,若是答对便会让你根据答案作诗一首,最后,主审官会将所有猜对之人写的诗张贴在告示板上,请几位一起评审,得票高者便可拔得今年的头彩。”
“头彩是……”沈如意顺口那么一问。
“听说去年的头彩是整年免了酒菜钱。”萧若棠笑着道,因为他的停留,叫沈清和沈阑不得不也停在了沈如意边上。
沈如意感觉衣角被拽了拽,就看到沈思亮闪闪的眸子。顺手拿了个猪八戒的面具贴在了她脸上,自个也戴上鬼后面具,隔绝了那些打量目光,“那就去罢。”
话落,便由萧若棠护着随着人群挤到了长安阁门口,彼时刚有伙计将挂着木牌的花灯悬挂起来,沈如意正抬头看,便叫另一蜂拥的呼声转去了注意,便瞧见长安阁旁的雅意居竟是人流不少,还隐隐听到子阙的名字。
这边萧若棠佳人在侧,自然不愿错过表现机会,看了一会儿就让人取了一盏花灯,正要赋诗却发现佳人不知何时不见了踪影。
“当真是子阙,你可瞧清楚了?”
“这还能有假,雅意居的掌柜亲口说的,也不枉费我今日装扮一番!”
“那本子阙集我都没抢到……”
“咦,子阙呢,又跑了么?”
沈如意跟着那些神情兴奋的女子往前,亦是想一睹子阙的风采,一听说人不见,当即也是着急追了上去。
“小姐,你莫走那么快……”宛桃在后面急急喊道。
沈如意受氛围渲染,想也未想就抓了宛桃的手跟着跑了起来,“快点儿!”她走得急,一心又惦记旁的事,竟也未察觉拉错了人。
旁人只见一戴着鬼后面具的裙裳少女拉了个欣然长立的年轻面具男子疾步前行,虽则两个都瞧不见面容如何,可这一前一后的牵手而行总叫人觉得里头旖旎无边,权当成是一对偷跑出来玩儿的璧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 咦嘻嘻嘻,后面高能预告求收藏求留言辣
☆、第8章强吻
雅意居是一间书画斋,但是又跟一般的书画斋不同多了些功用,譬方说雅室小酌,诗意私房菜,以及今日以子阙签字为名整得一出。听说是因为子阙集售卖太好,又加印了一百册,这一百册有子阙亲自落下的拓印,更有他本人在场,故造成疯抢。
沈如意远远瞧着雅意居前几米长台子后的年轻男子,一身雪白的锦缎长袍,玉带束腰,玉冠束发,十分的斯文儒雅,只是此刻叫一众女子围着,露了惊慌神色。
“子阙……”
“子阙……”
伴着姑娘们不断上前涌堵,雅意居前再度陷入混乱。沈如意便站在那混乱外,看着那一堆叠的书册透了向往,叫价最高的已经到一百两,可还在不断往上累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