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的人群不情愿地散去,都有点兴奋和意犹未尽,这消息实在是太劲爆了,有个男人出轨,对自家怀孕的老婆不闻不问,不关心不说,这个天还带另一个女人出来吃大餐,他们好像瞅到别人家了不得的秘密,酒后茶余又有了谈资一件。
打架二人组脸上身上都挂了彩,到了医院又遭围观,俩人木木的往病房走,周云已经做完流产手术,这会麻药劲还没过。病房前的三个人看见两人狼狈的回来,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张了张嘴都没有说话,田东父亲想说点什么,最后什么也没说出来,自己儿子确实该挨揍。
周山说了他的行踪:“他没回家是因为他正和一个女人在镇上吃饭,两人还在大街上搂搂抱抱,正常人谁能干出这事?”
两家人在同一天接收了太多的信息和刺激。
几人沉默,没有人说话,周山和王慧推门进了病房,田东的父母在走廊里,站在儿子面前等他否认,他只是站在那,沉默不语。
田东母亲刚才看见自己儿子挨了揍,脸上挂了彩,刚有点心疼,有点怪周山,接着听到儿子在外面和别人乱来,震惊又生气,她在心里问这个孩子怎么变成这样,从小到大一直不是挺乖的吗。
田东父亲让老伴去看看周云醒了没,把田东叫到楼梯口,周围没有人,他关上安全门,他看着自己的儿子,眼里还是不可置信,他要他自己亲口承认。
“周山说得对不对,你在外面有人了?”
田东觉得他压抑已久,索性今天全说出来,他一字一句地说:“他说的没错,我在外面是有别人了,不过,她不是别人,你也知道,就是之前谈的那个对象,我们忘不了彼此,所以还在一起。”
他看着自己的父亲,眼睛里有黑暗的东西不断涌现,他说:“爸,你能体谅我的难处吧?被家人要求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女人,被迫跟恋人分手,为了什么?你们的面子?我当初体会你们的难处,现在你们也可以体谅一下我。”
田东刚说完,就觉得一阵手风袭来,他脸上挨了两巴掌,接着一股腥味在嘴里蔓延开来,挨完揍,他站在那一动没动。
田东父亲没再跟他说任何话,推开门走了。
这一天几家都是愁云惨雾。
严月和田东在饭馆跟前分开,他和人打完架后,让自己先回家去,接着和那个凶恶的人走了。
她内心受到很大的冲击,他家里的老婆怀孕了,她竟然都怀孕了,那么说他们两人肯定在一起,不然哪里来的孩子。她内心开始像虫子密密麻麻地在啃咬自己,一种嫉妒痛苦的情绪又开始在她全身蔓延开来。
最近几个月她察觉到田东对她忽冷忽热,他们刚复合后一周,两人经常约会,她心里痛苦稍减,可以说是非常幸福。她几乎忘记这个男人已经结婚的事实,这个男人是爱她的,不然怎么会结婚后还跟她在一起,整天不回家,在镇上陪着自己,他们之间的亲密和甜蜜也不是假的,她察觉到他对自己的关心和喜爱。
后来接着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他很少和自己见面,见面后只是在一起吃饭,很少再有什么亲密。第一次她邀请他去谈谈,就已经花了她毕生的勇气,后来自己再提出类似的要求她说不出了,他看样子并不想。她回忆着,心里一阵锥心的痛苦,那些他不想的日子,他冷落自己的日子,是跟她在一块吗?所以孩子都有了。
不,他还是爱自己的,最近又和自己亲密了很多,严月感觉自己有点可怜,反反复复地为他着想,为他开脱。她自己都不愿意承认的是,两人现在是恢复了亲密关系,但他有时候明显心不在焉,有时候像是变了一个人。
周云自己躺在床上,相比身体上的不适,她心里非常清醒,她想起自己摔下水沟时,先是一下剧痛,后来全身在发麻,像是失去了知觉。她睁开眼睛,到处都是白的,雪还在一直下,掉在雨披上的声音沙沙响个不停,雪花掉在她的脸上,不断融化又不断累积,她的脸上全是水,不知道是雪水还是泪水。她挣扎了一下,肚里又一阵疼痛,身下一阵温热,她知道孩子没有了。
她想,期盼消失了,自己的任性得到了惩罚,不久之前自己还在沾沾自喜,报应总是来的那样快。那自己活着为了什么呢?按照家人的期盼结婚生子,不断挣钱花钱。按正常来说,这会应该是她求生欲爆棚的时候,自己遭遇横祸,更应该珍惜生命才对,书中不是经常写,一个人碌碌无为惯了,偶然一次大的变故让他认识到生命的珍贵和美好,以后走上人生开挂的道路,结局当然是皆大欢喜。
或许,在摔下来的某个瞬间,她心内焦灼过,祈求过,千万不要出事,这会,她知道孩子不在了,她顿时失去了生的勇气。她想,这样也好,活着很累,那些算计和丑恶她都不想了,她只想安安静静躺着,此时到处白茫茫一片,天马上要黑了,很少有人会往沟里看,身上雨披的颜色也不显眼。
唯一的不足是,她的自行车还在上面,她看下雪路滑,只是推着车子在走,也可以当个行走的辅助,算了,回家的路这样难,她闭上了眼睛,没有呼救,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觉得一阵温暖,像是在自己家里暖和的被窝里,意识快消失的时候听见有人在上面大声喊叫。
周云在医院住了几天,检查确保没有任何问题后出院,周山借了一辆带篷的三轮车,周围裹上厚厚的帘子,周云裹得严严实实出了院。她开始在家做小月子,婆婆每天来伺候她,事无巨细,尽心尽力,一日三餐很丰盛。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