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冽咽咽喉咙,要收回视线,往上走却又路过陈肴言的脸。
他问:“你脚踝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的?”
浴室的空间相对小些,周冽的声音带出一点碰撞的回音,但很快被陈肴言打开的水声唰唰覆盖,热气逐渐起来,陈肴言绕到周冽后边,说:“没事。”
周冽仰头去看后方的人的脸:“你就不能跟我多说两个字?惜字如金啊?”
陈肴言趁着他仰头的姿势,直接说:“闭眼闭嘴。”
紧接着也没管周冽到底闭不闭,水流直接冲过他的脸然后从他额际顺着发丝胡乱流下。
周冽的唇角轻轻勾了勾,并没能闭上嘴:“你要给我洗头发啊?”
陈肴言关上水:“或者你自己来。”
周冽向后探手要拦他的动作,却一不小心摸到后方陈肴言的侧要,丝质睡衣微凉柔滑,底下是皮肤的劲瘦肌理,他的手顿了顿,才收回来:“我不是这个意思。”
周冽的头发长的挺快,前段时间住院,出院后又是一系列措手不及的事情,所以这会头发稍微有些长度,他的头发黑又密,陈肴言的手有些凉,打着泡沫力度却并不重,触感却极为显著。
周冽觉得嗓子有些发干,后颈的腺体也有些发烫,他轻轻动了动腿,然后直直的盯住头顶刺眼的灯光,直到自己被刺出生理性眼泪。
他轻咳一声,听着偶尔淅沥的水流,感觉热气和洗发水的清香厚实的包裹住了自己。
这个味道他很熟悉,他那几次照顾发高烧的陈肴言,他会发冷汗,头顶发湿,就是这个味道。
他重重闭了闭眼睛,说:“今天的事,对不起,是我拖累你,那些人都是来找我麻烦的。”
陈肴言没说话,但手上的动作也没停。
陈肴言第一次替别人洗澡洗头,他倒不觉得奇怪和膈应,毕竟,两个人更亲密的事情都做过,而且,就像周冽所说,他之前生病几次,也是身前的这个人为他做这些事。
周冽的发质很好,头发很硬很黑,但又因为重量总在头顶弯成自然的弧度,总是显得乱糟糟的。
他莫名感觉下方的周冽身体有点紧绷,后颈裸露的腺体发散出的海盐味甚至要覆盖氤氲满室的洗发水的味道。
陈肴言扫了一眼周冽的脸,就听见他的道歉。
陈肴言拿水为他冲洗泡沫,头发在水的作用下集合粘黏成一缕一缕,陈肴言听见周冽略微沙哑的声音,他说:“我没给你讲过我家里的事情,但要解释这件事,我就必须要说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