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为首饰破坏自己的规矩冒险杀人的人,贪念极重,面对十倍高价,他不可能不动心。”
“说的好有道理,”靳若鼓掌,看花一棠的表情仿若在看一个弱智,“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我们谁都没见过那首饰如何辨认呢”
“这个简单,”花一棠点头,从怀里抽出一张纸,“我画了张图样。”
图上是一根簪子,精致小巧,珍珠圆润,正是之前花一棠根据林随安对金手指的描述绘制的。
林随安眼皮乱跳她千方百计想要隐藏的秘密,这家伙就这般大咧咧的拿了出来,没问题吗
靳若目瞪口呆“是簪子”
花一棠点头。
“这图你从哪弄的”
“自然是鲁时告诉我的。”
林随安“嗯咳咳咳”
靳若倒吸凉气,四下瞅了瞅,压低声音,“难、难道你还会通灵招魂”
花一棠神色凝重,故作神秘道“世人皆知,扬都花氏四郎,貌若潘安,聪慧绝顶,上通天文,下知地理,五行八卦、风水罗盘,无一不通,无一不晓,能断阴阳,可辨日月,通灵招魂不过雕虫小技,自然手到擒来。”
一瞬死寂。
林随安眼皮乱跳,看着靳若的表情从震惊变为疑惑最终变成了嫌弃“姓花的,你不吹牛会死啊”
花一棠敲扇子“啊呀呀,想不到这么快就被识破了,不愧是净门少门主,果然是七窍玲珑心肝。”
靳若“”
“其实我是问了小燕和华宝轩的掌柜田宝,根据他们的描述和之前鲁时做过的首饰样式推断出来的,”花一棠低声道,“鲁时最擅制作的首饰品类是簪子,这个花纹样式也是他最拿手的。”
“你不怕画错了吗”靳若问。
花一棠得意摇着小扇子,“我可是花家四郎,怎么可能画错”
靳若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表情满是鄙夷嫌弃,却是待不住了,塞了两口点心,跑去木夏身边一起盯着,竟像是被忽悠信了。
林随安怔怔看着花一棠。
“以后无论你的眼睛看到了什么,凡是不方便说的,全推到我身上。”花一棠凑过来,以声音放得又低又缓,“信口乱诌,吹牛扯皮,弄虚作假可是我们纨绔看家的本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距离林随安的耳朵只有两寸距离,身上的花果味儿熏香仿佛有了实体,酸酸甜甜地沁入五脏六腑。
林随安的呼吸倏然一紧。
花一棠没事人似的退离半步,看向人群,若非耳垂隐隐泛红,端是个镇定自若。忽然,他“咦”了一声。
林随安顺着他的目光方形看过去,但见距离珍宝轩大约丈远的地方起了骚乱,似乎有人闹事。
花一棠啪一声合上扇子,“竟敢在我花氏的地盘惹事,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
“你老实待着,我去看看。”林随安提着千净快步走过去,原来是队伍中的两名年轻女子被三个泼皮无赖围住了,泼皮正在调笑起哄。
两名女子戴着幂篱,前面一位身着大红色的石榴裙,明黄色的披帛,身姿窈窕,仪态曼妙。后面一位身形高挑,着蓝裙披绿帛,好似吓到了,缩在红裙女子身后,不敢吭声。
泼皮的装扮更有特色,衣服只穿了一半,露着半边膀子,时值深秋,也不怕冻得慌,尤其是领头的那个,满身肥膘一说话直颤悠,胳膊上原本应该是锈了刺青的,但也不知是颜料不足还是褪了色,只剩下几节黑黢黢的曲线,猛一看去像窝蚯蚓。
泼皮围着两位娘子,嬉皮笑脸
“瞧瞧,这不是五河坊四歌家的尤九娘吗怎么着,伺候达官贵人还不够,如今还想来尝尝花氏的甜头”
“平日里四歌家的妓人都是藏头露尾的,神秘的紧,如今这一瞧,还真是腰细如柳,着实令老子我心痒的紧啊”
“尤九娘在这儿晒了大半天了,累不累啊,要不来爷们怀里躺一躺,歇一歇,我保证把娘子伺候地舒舒服服的。”
四周百姓敢怒而不敢言,显然这些泼皮是城里的资深老鼠屎,倒是红裙妓人很是彪悍,唰一下掀起幂篱娇声怒斥道,“滚老娘今日休沐,不伺候”
幂篱下的脸面若红桃,娇嫩美艳,林随安看着眼熟,略一回想,哎呦喂,熟人,正是纪氏医馆遇到的那位娇滴滴的小娘子,还送了她一张花签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