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笑道:“宸娘训的是你,何故与我强调?”
她们的话音似远还近,落在耳边心底。青蝉低头看着风灯,小小的火苗跳跃着。不知怎的鼻头一酸,她无声哭了。
青蝉醒来的时候不辨时辰,直觉自己可能又起迟了。转身去够姜无忧,意料之中她不在。双眼睁开一线,青蝉对着空掉的半张床铺发呆。
“……她还睡着,并未醒来。”姜无忧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
“噢。……噢?可是姜大人,你怎会从青蝉房内出来!?”阿芒的音调突兀地拔高。
屋内的青蝉:“……”
没有等到姜无忧回答,想来是走远了。阿芒的脚步来来回回,始终在房外徘徊,大约是想拍门的,但最终还是离去了。
阿芒能够体谅青蝉心情不善而不打搅,然而绿萝却并不会。她将门拍得震天响:“现下是何时辰了,你这半鱼有没有规矩,竟然还在睡!?”
青蝉被她吵得没法,披头散发的去开门。不料门一开,正对上安坐轮椅的云红袖,以及她膝盖上那一盏精致的水灯。
云红袖看青蝉一副睡眼惺忪的尊荣,嫌弃道:“给你一盏茶时间梳洗。”
青蝉预感不妙,迟疑问着:“城主有何吩咐吗?”
绿萝冷哼:“你昨日替城主偷偷许的什么愿我们从无得知,但总不能就这么让你得逞!城主开恩,你还不赶紧梳洗?让城主等你,你真天大的脸面!”
云红袖扫一眼青蝉。
青蝉彻底无语,想来她们压根不信自己。看这二人顺着游廊一路走远了,青蝉用力甩上门。
心内虽则愤懑,却又无计可施。
天色阴沉,并不见日头。云红袖折了支茶枝,放在鼻下轻嗅。
青蝉在前方领路,因为郁卒,这一路闷着头走,连个声儿都没有。
云红袖有种捉弄人的畅快,正低笑着,绿萝凑过来:“城主为何事发笑?”
云红袖嫌她多事,拿茶枝抽她脸。绿萝自知失言,缩着脖子卖力推轮椅。
三人到了湖边,云红袖提着水灯从轮椅上下来,绿萝眼疾手快地摸出火折递过去。
云红袖正要点灯,顿了顿,看青蝉:“白日里放水灯可会犯什么忌讳?”
绿萝:“……”
青蝉:“……”
云红袖反应极快地嗤道:“本城主不过是来矫正你所犯的错误,这种把戏鬼才会信!”
既然不信又为何要矫正?此时的绿萝与青蝉不约而同地对视一眼,彼此心知肚明。
云红袖横眉冷对:“你们还不走远?难不成想偷听本城主许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