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怜说:&ldo;我知道你不高兴。但请你相信,我并没有做出任何对不起你的事情。&rdo;
&ldo;……&rdo;尤恩抬头看着先生的眼睛,里面的澄澈显示出主人的诚恳。他说:&ldo;那您为什么不让我进去服侍您?我愿意为您和客人端茶递水,只要让我能够看见您。&rdo;
伊怜却立刻说:&ldo;不可以。&rdo;
&ldo;……&rdo;
&ldo;我和他的谈话内容,一定是你不想听到的。&rdo;
&ldo;是的,最优秀的仆人就是聋子、瞎子和哑巴:看不到听不到主人的秘密,不能说出&lso;不&rso;字,也不能散播关于主人的谣言。我却偏偏只是腿有残疾。&rdo;尤恩只觉得血液充上了头顶,说完之后脸上发热。他看到伊怜先生吃惊的表情,心情更加低落。
两个人很久都没有说话,直到尤恩开了口。
&ldo;我爱您。&rdo;这句话他翻来覆去地说了十几遍,恨不得要将心剖出来让对方看。后来他的声音渐渐淡了,他知道说这些只会给伊怜增加负担。
尤恩说:&ldo;对不起,我还是先离开吧。&rdo;
他向伊怜先生鞠了一躬,转身离开。一直站在他后面不作声的伊怜,却抱住了他不让他离开。
&ldo;我知道你爱我。&rdo;伊怜把头埋在他身后,声音闷闷的:&ldo;我不也正在努力吗?&rdo;
&ldo;……&rdo;尤恩把手放在了他的手上面,只觉得眼眶一热。&ldo;我也一直相信您,我知道您和客人没有什么,我也知道您不是以貌取人。只是刚才,我不知道怎么了,竟然说出如此混账的话,都怪我。&rdo;
伊怜先生轻声笑了。他说:&ldo;那我们就算和好了。&rdo;
&ldo;是的,是的。我以后绝不会乱说。&rdo;
时隔多日,两个人再次聚在一起念书。他们阅读着艰涩难懂的哲学书,却无比快乐,时间如同河岸的野草,被那发白的河湾迅速地带走。直到天黑,伊怜仍然不想回去休息,但他心疼需要日日早起的仆人,只好恋恋不舍地让他离开。
凯文先生在第二天早晨起的很早。一般来说,这位客人很少出现在尤恩的面前,今天却好像是故意寻找,特意来到了楼下。
所有的仆人都蹭的站了起来。他们异常兴奋,因为这位知名的男演员虽然在庄园里住了不少时日,却只有贴身仆人能够靠近。像他们住在楼下的仆人,能够见到尊贵的客人,真是走了大运。
凯文先生很会讨好人,不管他心中到底作何感想,现实中的他甚至对待每一位仆人都彬彬有礼。
&ldo;我想找一位名叫尤恩的仆人,不知他是否方便。&rdo;
&ldo;噢噢,尤恩?他当然方便,&rdo;被问话的仆人激动地说:&ldo;我替您去叫他……&rdo;
&ldo;好,我有事和他商量,能不能麻烦你让他来我的房间?我住在……&rdo;
尤恩听到了两个人的对话。他没有第一时间上去,而是缓慢地干完了手里的活儿。管家催促他不要怠慢了客人,尤恩也装作并未听到。
直到不能再拖延,他才走了进去。
凯文住在客人的房间,这间客房装饰华丽,里面还有庄园里唯一一台留声机。尤恩走进去的时候,房间里充满着温柔的歌剧。
&ldo;我最喜欢的歌剧,《爱神也难逃离》。&rdo;凯文没有回头,背后却好像长了眼睛知道来者是谁,&ldo;前几日我还登台演唱过的作品。不过平心而论,劳伦斯奥利弗唱的最好。你怎么想?&rdo;
&ldo;尊敬的客人,我听不懂歌剧。&rdo;
&ldo;……&rdo;凯文回头看他,说:&ldo;可我听伊怜先生说过你的事情,他说你懂得很多。&rdo;
&ldo;我的审美有限。&rdo;
凯文哈哈笑了出声:&ldo;你和伊怜先生在一起时,恨不得将你平生所学一一展现,而在其他人面前,你只不过是个下等的仆人。&rdo;
尤恩平静地站在他面前,没有丝毫被激怒的神情。
凯文看了他好久,突然说道:&ldo;你不想知道我和伊怜先生谈过什么话题吗?&rdo;
&ldo;仆人不可过问主人的事。&rdo;
凯文倒在沙发上,似乎早知道他会这么说。凯文并不在意,玩味地说了一句:&ldo;我知道你和伊怜之间的事情。&rdo;
&ldo;……&rdo;
&ldo;比你想象的,知道的更多。这全都归功于几个不知全部真相的贵人,戴安娜小姐,纪伯伦,以及可爱的伊怜先生。他们本想利用我,却在不知不觉中让我明白了全部。&rdo;
尤恩警惕地看着他:&ldo;如果您是想要让我说出主人的隐私,我劝您不要白费力气……&rdo;
&ldo;你来自北部城市,曾经的名字是&lso;休弗洛斯&rso;,对吗?&rdo;
&ldo;……&rdo;一瞬间,尤恩像是听到了世间最为恐怖的故事,更像是被万箭穿心一般,脸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
凯文看到他这副表情,自然全部都知道了。他忍不住仰头大声笑了起来:
&ldo;谁能想到,谁能想得到!&rdo;凯文的声音抬高了:&ldo;一个下三滥的仆人、整日和泥土盆碗作伴的瘸子,却曾经是公爵的儿子,是日斥万金的贵族!这真是天底下最不可思议的寓言,而我竟然得知了真相……&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