阗悯的目光落到他腿上,连靴都脱了,上床给他试……扳指?“我这样……手上哪里还能戴东西?”他举起缠满白纱的手,能当常人的两只手粗细,曦琰在跟他开什么玩笑。
岫昭道:“没关系,拆了试试。”
“不试,我不要。”阗悯见岫昭拉了他手要拆白纱,忙开口拒绝。
“不用你动手,我来。”岫昭坚持要试,解了一个活结,将阗悯右手的纱布扯下一尺。
阗悯忽然收回了手,藏在身后,“说了不要。”他整个人坐了起来,左臂撑着身子向床头挪了挪,右肩靠在了床头。
岫昭不知他反应为何这般大,轻声哄道:“就只是比一比大小,这枚指环是专为拉弓制的,上面凹槽能扣住弓弦,你下次拉煜琉的时候,就不会伤拇指了。”
“我不要。”阗悯固执起来简直滴水不进,岫昭几时这般劝过人,脸面不知往哪儿搁,微怒道:“为你好为什么不要?若不是手受了伤,本王才懒得为你考虑这些。”
“曦琰真是奇怪,不过捡了个扳指,有什么好稀罕的,戴不得也可以送别人,偏偏要我试?明明我这手不能戴,还不能不要了?”阗悯也甚为恼怒,他几时叫岫昭替他考虑,他什么时候能再拉弓,连自己都不知道,岫昭又瞎操什么心。
“手伸出来,别逼本王强迫你。”岫昭被他几句话说得心中发堵,又改不了口,气头上也没顾阗悯的脸面。
阗悯胸口起伏一阵,忽然将右手伸了出来,横在岫昭眼前,“请。”
岫昭见他嘴上依旧不松,眼眶却有些红,气性下去了些,动手拆他指上绷带。一圈圈白纱落在床上,阗悯面上无奈,脸朝外看着窗户,不看岫昭一眼。
等到岫昭拆完,过了一炷香工夫,阗悯开口道:“试好了吗?曦琰满意了?”
“…………”阗悯指节上的伤比那日在山上见的时候更深,腐肉已全部剜去,伤口处清晰地见着筋脉白骨,稳着的右手有些轻微颤抖。岫昭见着心疼,不敢往他伤口上碰,更没拿扳指在他手上试,忽然觉着有些不对。
他一颗心又吊了起来,想着难不成阗悯手上……伸出手碰了碰阗悯的指甲,少年一动不动,脸依旧朝着床外。岫昭看着他后脑,开口道:“试好了。”
阗悯缓缓回过脸,却见着岫昭的手指触着自己,脸色有些苍白,“曦琰这是做什么?”
“你手怎么了?”
“…………”阗悯皱了皱眉,开口道:“穆掌柜说,去腐肉很疼,给我上了药。”
“这药让你没了知觉?”
“有没有知觉都一样。”阗悯看着手道:“早麻木了。”
“你先前握过我手。”
阗悯点了一下脑袋,“虽没知觉,我依旧能用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