岫昭在马上听着心中一动,只道叶凌经历了大喜大悲,要跟着了缘走了,闷着头没有说话的意思,只拉着马慢慢往前走。
阗悯叹了口气跟着他,在他身后道:“人各有命,莫要强求了。”
岫昭怎会不知道,他强留穆言十数年,最终人还是走了。等这江山易主,还有几人跟着他?……
他勒马回头,答了一句真心话:“现在我只想强求这皇位,其他的,就你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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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细雨持续了一个多月,乌青的云层总算散开了一条缝,将阳光透了下来。正泫出宫已有七八日,每日除了听兰璟亭报折子的内容,便是见一个接一个的朝臣。
京城来的良臣们无一日间断,正泫一时间觉得他们都是有预谋的。这日间对着窗外发了一阵子呆,便要拉着兰璟亭出门去,却被带着正气的兰大学士拒绝了。
“皇上是来赈灾的。”
“朕知道,朕不是带了你么。”
兰璟亭眉间有了一丝郁郁,“皇上最近疏于政事,是不是烦了?”
正泫指着外面道:“这鬼天气难得晴了,朕出去过后自然能好,你还不让朕透口气?”
兰璟亭跪在他跟前:“臣不敢。皇上要去哪里,臣便陪着。”
正泫听他这般说才满意了,把人架了起来。“文绚,朕听说最近你有派人回京?”
兰璟亭心中一动,面不改色地道:“什么都瞒不过皇上,出来这些日子想念家人,送了一封家书回去。”
“嗯。”正泫似乎不打算追究,牵起他手道:“朕就是问问,没别的意思,走吧。”
两人正要出门,差些在门口撞着一人。
来人还身着朝服,正泫以为又是那个建言的文官,却发现来人是姚千霖。
姚千霖见了正泫,跪道:“皇上万岁。”
正泫琢磨走不得了,摆了摆手让兰璟亭退,转身回了书房。过了半晌才转身对门口跪着的人道:“还跪着做什么,进来吧。”
姚千霖忙起身进屋,反手掩上房门。
正泫正好有话要问,坐在案后开门见山:“母后找你来的是不是?这些日子文臣们排队到这儿,都是她安排的?”
姚千霖弯着身道:“什么都瞒不过皇上。”
“还劝朕回去?”正泫实在没想通,姚千霖怎的也受她驱使,来当了说客。
“太后是担心,皇上一人在宫外,恐有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