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军正想解释,前方却抛来一记眼刀,让他把话憋回去,垠渊摇头看着地上挣扎的男子,说道:“所以你当初让我立誓,就是为了做这种见不得人的事之后不被报复?你可真可怜,作为一个部族首领,竟如此小肚鸡肠,你别忘了,我可没发誓。”
玩味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只有满满的讽刺,男子仍不死心,抬起手指着姚威,嘟哝着说道:“他代你发的誓,而且还歃血为证,所以你今天不能杀我们。”
一道金光闪过,男子指向姚威的手指被截断,垠渊皱着眉拍拍手,眼中满是嫌弃:“可是你部族中那么多人都死了,你看上天有什么反应吗?你这个愚蠢的家伙,我想你还没明白他笑什么吧。”说着,他将手指向破军,在男子捂着手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中,继续说道:“你觉得神明会对自己起誓吗?上天敢责罚九天之上的神族吗?”
“不错,而且我与你盟誓的时候,并未说过无论如何都不会伤害你们,而是双方相安无事,才不对你们动手。”姚威边解释边忍不住在心中称赞,自己当时多留了个心眼,才没着了这群林中人的道。
地上的男子不知所措,也不再喊疼,只是怔怔地看着面前的人,谁,是九天之上的神族,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眼前的景象不由得他不信,垠渊幻化出一道光绳将他捆住,拖到白虎面前,说道:“驱使野兽撕咬行人,我要让你也尝尝这种滋味。”
他轻点白虎的额头,温顺的猛兽立刻对面前的男子露出血红的舌头,男子还来不及呼喊,两颗尖牙就戳入喉咙,血柱冲天而起,无头尸骸落在地上,白虎嚼碎头颅,继续啃食地上的□□。
这样血腥的场面让一众士兵捂眼,连姚威和姞远都忍不住别过头去,尚且还活着的林中人,有的直接被吓晕过去,到场的所有林中人,都没躲过被屠戮的命运,垠渊并不想就此作罢,他吩咐两位统帅先带大军南下,自己处理完了这里的事,便会前去。
虽然发生了惊魂一幕,也对大军造成了些损失,但也算并无太大伤亡,在此地滞留,已耽误了些时辰,求胜心切的丹陆大军更是快马加鞭,朝炎谷赶去。
“尊上,这些人到底用了什么方法,能让野兽乖乖听命。”大军去后,破军迫不及待地上前问道。
“我也不知,只是随口一说唬他一下,没想到还真被我说中。”垠渊早知白虎有灵,能制约百兽,但绝不会臣服于人族,不通术法的林中人单靠武力,想要制服这些猛兽,简直是荒谬之极。
他伸手探入白虎额头,神力刚送进去就发现白虎体内有一层绿光,这层绿光几乎与血液融为一体,应当是幼年时期就被打入体内,聚力将绿光取出后,凝成一团绿色的液体,如果不是神力包裹,这团液体随时都会洒落在地上。
另外两人连忙查看其余十一头白虎,不一会儿,在它们身上都取出了同样的液体,白虎们似是被人从牢笼中解救出来,仰天长啸,震得树叶沙沙作响,它们走到三人跟前,伏在地上以示臣服,呆在原地的野兽们见状,纷纷跟过来做着同样的动作。
垠渊拍了拍最前面的一头白虎,指着山林,做出个去的手势,让它们去丘壑林中自由生活,白虎明白了他的意思,用巨大的脑袋在长袍上蹭着,撒娇似的表达着自己的感谢。
看着手中那团诡异的液体,他沉思着这是什么奇怪的东西,只怪自己刚才太快灭口,倒是忘了留个活口问一问,想了想,转头对奎山说道:“你去找个活人来,我要问问今日之事到底是因何而起。”
奎山寻思着林中部族已被带出大半,正欲前往稍远的地方寻找,却发现不远处的大树下有人在蠕动,走近一看,正是被破军打飞的两人,其中一人已经毙命,另一人一息尚存,他连忙给活着的那人渡入一丝仙气,将其带回。
“你看看他们的下场。”垠渊指着一地血污说道,“如果敢说半句假话,你一定比他们还惨。”
刚回过半点神的男子险些一口气没上来,又背过去,忍着身上的伤痛连连求饶。
“你们为何要背信弃义,偷袭我军。”垠渊问道。
“这是赫炽金人的命令,我们只是奉命行事,因为有他们的帮助,我们才能制服野兽,所以我们不得不听他们的。”早已被吓得腿软的男子哪还顾得这许多,把自己所知道一切全盘托出。
“你说的是这个?”垠渊把手中的液体放到男子跟前问道,心中暗骂一群没骨气的东西。
“小人不知,这是只有首领们和大长老才知道的秘密,大王饶命。”
“要不我把它喂给你吃了,可好?”
眼见那团如鬼火般的液体靠近,男子吓得面如土色,不停朝地上磕头,看他的样子,并不像撒谎,垠渊将液体递给奎山,继续问道:“你们的十二个首领都已经死了,大长老何在?”
“大长老他应当还在圣坛为我们祈福。”男子为了活命,已经顾不得同族之情,只盼着自己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之后,能讨得一条活路。
三人没有再看他,转身朝圣坛走去,垠渊曾到过此地,因此知道圣坛所在,男子还没来得及庆幸自己活了下来,身上的伤口就开始崩裂。骨头断裂后戳进内脏的痛感让他蜷缩成一团,血不断涌出,奎山留在他身上的神力只能撑一时,如今,他只能清醒着看着自己死去,白虎从他身旁走过,甚至不愿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