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足音】
我所能想到的一切,只是关于我想要活下去。
而眼前对我来说已经没有比帮助闫胜更好的选择了。
不要搞错了,我才不是杀人犯什么的……真要算的话,一切都是闫胜干的,我只是为了不让楚向少妨碍到他,是为了控制局面,减少伤亡而已……这样没错吧?而且归根结底,都怪那个女孩总是出言不逊,再理智老实的人被她那样欺负得过了头,也会爆发的。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不断地自我催眠,直到眼睁睁看着那女孩断气。
杀死一个生命原来是这么困难的事吗?她顽强得像个不会死去的人偶,非要挣扎到心脏碎裂,血流成河后才会消停下来。全程她一直在大声地笑着,好像在嘲讽我们在场的每个人,根本不在意自己的伤口与疼痛。
真是个……可怕的怪物。
这种人才是最应该去死的!
呆呆地看着这个躺在血泊中的女孩,我抱着用力过度后脱力的双臂站在原地,忽然想起那一天也是像现在这样阴沉的气氛。
那一天,我做了那样的事,也是在这个的天台上。
尘封的记忆终于揭开了面纱,我回想起更多原本忘记了的过去。
如果是那样的话……不,她怎么可能会……
我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闫胜,恰巧他也把目光投向了我,眼里写满了困惑,仅用了一秒我就看出了他也想起了那件事的事实。
我哑口无言,紧张地舔了舔嘴唇,又焦急地把目光转向陆近,发现他也正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我们两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一切实在是太疯狂了,难道是她对我们所有人的复仇吗?
可还没来得及等我去做些什么,长鸣声就响了起来,伴随而来的还有无尽的震颤。天台不像教室,可以扶着桌椅以防摔倒,在光溜溜的此处我们只能无可奈何地看着脚下的裂缝蔓延。
因为害怕被摇晃得摔下天台,我不顾一切地朝着来时的方向跑去,铁门边上穆巷冷静地站在那儿,路过他的时候我明切地看见他正以一种悲悯的神色看着我。
……你不也就是个旁观的懦夫么,比起什么也不做,只是在一旁看热闹的你,想要活下去的我没有什么可耻的吧。
我蹲下来反手扒紧了门框,祈祷着这一次的悲鸣能快一些过去。裂缝从我脚下蔓延至那个女孩的身下,像一张巨大的蜘蛛网,将她包络在其中。除了我们以外,其他人或者蹲下,或者伏趴着朝铁门的方向靠拢,无暇顾及那具逐渐冰凉的身体。
这次的长鸣声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听起来竟然像是某人的恸哭,充满了惋惜与悲戚,没有了之前那种“进食”般的愉悦,仿佛在为这个女孩的死而哭诉。
红光印照在我们每个人的脸上,逐渐变得不知是习惯还是麻木的我们,不再像第一次那样惊慌失措。
裂缝衍生至那个女孩身下,确认她已经没有了呼吸后就悄然停止了,不久之后悲鸣也渐渐变小,直到再也听不见蕴藏在其中的哀伤。
她……她没有骗我们。我两手抱着头,手指插进头发缝里,愣神地注视着这一幕。裂缝没有继续选择其他的猎物,把我们中的某人绞杀。
我、我们没有做错,她自己也说了的吧?献祭其他人就能让自己活下去,直到最终只剩下两个人就能从这里逃出去。我…我还有活下去的机会!如果只是坐在原地不停地哭啊哭,就谁也不会来救我,我必须像那时候一样坚强起来,没有什么好害怕的,谁也不会知道那个秘密,她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