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剑客没有言语,左手微动,握着了腰间的剑柄。
便是在这一瞬间,死寂的演武场,在此刻又安静了几分,好似连灯笼里的烛火,都停止了飘动。
冲天剑意,压向在场的所有人,就好似一把利剑指在每个人的眉心,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们——你们马上要死了!
偌大演武场乱了起来,却无人敢吱声。
所以长者皆是退开了几步,面露惶恐和难以置信。
胡逸眼神震惊,此时此刻,才明白白天和什么样的人交了手。
塔顶的黑衣剑客握住剑柄,但并未出剑,只是看着下方的所有人,冷声开口:
“我按规矩取剑,并无伤人之心;但事后这两个小辈,言而无信,在城外拦截伏杀,想置我于死地。你们说,这笔账,该怎么算?”
话语饱含杀意,让人毛骨悚然。
胡逸摸不清对方境界有多高,但赤发老仙都被斩了首级,再低也比他高;他察觉不妙,连忙抬手:
“仙长,我是外人,只是与仙长一样过来赴会,无论何事,都与在下无关;白天是晚辈得罪,还望仙长冤有头债有主,不要伤及无辜。”
说完抬起手来,往演武场后方退去。
其他过来白吃白喝的散修,瞧见这场面自不用说,连声都不敢出,齐刷刷往演武场外散去。
张家族人瞧见老祖和家主暴毙,虽然心里有悲愤,但悲愤哪有命重要,只是如临大敌僵立在原地。
两位家主脸都白了。
林家家主瞧见是来寻仇的,连忙拱手一礼:
“仙长,我等不是张家人,只是都在青云城扎根……”
塔顶上的黑衣剑客,眼神冷冽:
“我赴的是青云城的会,你觉得一句‘不是张家人’,就能撇清关系?”
“……”
两位家主同时语塞,瞥了眼死不瞑目的赤发老仙,连拔剑的胆子都生不起,只能拱手赔礼道:
“张家是青云城龙头,私下所为,赤发老仙和张寅烽从不告知外人,我等确实难以察觉,有错也罪不至死;还望仙长大人大谅,能法外开恩,我等愿赔偿仙长,只要仙长开口……”
黑衣剑客淡淡哼了一声:
“如何赔偿?”
两位家主见此如蒙大赦,有的谈就好。林家家主赶忙上前:
“青云城只会铸剑,能拿出手的,也只有那三把宝剑,仙长已经取了一把,另外两把,就当是我青云城赔罪之礼,仙长觉得如何?”
黑衣剑客没有言语,沉默片刻后,才松开了剑柄。
林家家主如蒙大赦,连忙给后方之人使眼色。
三个家族长者,哪里敢多言半句,上前把手按在了剑阁大门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