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一切都在某天父母接到学校老师的电话通知时改变了。
当父亲怒气冲冲地来到学校时,巳阎知道自己大祸临头,只敢低着头,不停搓着双手。
在巳阎身旁的同班同学哭肿了眼,抽抽搭搭地对老师、大人们说着自己如何被巳阎粗鲁殴打的经过。
『我才没有打他,只是推开他而已!』巳阎不满地反驳,扭着头闪躲着父亲的瞪视。
『你为什么要推他?』女老师柔声问道。
『他……乱拿我的东西……』巳阎委屈地扁着嘴。
『什么东西这么重要?让你对同学动手?』父亲抢在女老师开口前问道。
这个小孩居然让他丢这么大的脸!究竟是什么天大的事情要让他特别抽空来学校处理?
『我……二哥……』巳阎想起因为被两个小孩拉扯而裂开的人形,眼睛一红,泪水在眼眶内打转,却又不敢落下。
『他又做了什么?那个白痴又干了什么蠢事?啊?是他害的吧?』父亲蹲在巳阎面前拼命摇着他的肩膀,凶神恶煞的模样让巳阎不敢说话。
要是跟父亲说实话,他回家一定会被狠狠地打一顿--就像二哥平常那样。
『给我老实说出来,是柳唯害你搞成这样的?』
是……二哥害的……吗?
脑袋闪过许多柳唯被父母痛打的画面,巳阎不住地抖着身体。
好恐怖、好可怕……他不要被打……
在严厉、粗暴的教育下,他们四兄弟对于父母的恐惧深深烙印在心里,听从父母的话已经是本能。
现在父亲要他承认--『始作俑者是柳唯』,只要承认就没事了,顺着父亲的话说下去就对了。
二哥……啊,对……都是二哥……全都是那个没有用的二哥害的!
因为二哥这么宠他,害他得意忘形,在同学面前拿出那个人形……被大家不屑地朝笑了一番,所以他才会跟同学打架!
都是二哥的错!
极度恐惧的巳阎呆愣地看着父亲,点了点头,眼眶蓄满因胸口疼痛而出现的泪水。
二哥、二哥……你最疼我了……
所以你会保护我……对不对?
二哥……我……别讨厌我……好吗?
※※
柳唯提着一个酒红色的侧背包,在久适高中的校舍四处张望。
即使他也在这里唸了三年书,就读的大学更是和高中校区相通,但鲜少踏出教室的柳唯其实对这偌大的校园很陌生。
在询问了穿着高中制服的学生后,柳唯总算找到巳阎的社团教室,位于体育馆的后方,有几个佔地不小的米白色建筑物。
他走到写着『国术社』的教室前,听见里头传来眾人的吆喝声。
柳唯推开门,偷偷覷着里头,教室内有整面墙都是镜子,一个中年男人站在教室前方喊着口令,排列整齐的学生们按着口令演练着武术。
一个站在门边的男学生注意到柳唯,细声问道:「有什么事吗?」
「啊、嗯……抱歉,我……我想找巳……啊,徐巳阎……」
「喔?」男学生瞇着眼睛打量柳唯好一会儿,「你是他的--」
「我……」柳唯囁嚅了半天,直到在另一头整理齐眉棍的巳阎发现他。
「啊,二哥!」他立刻衝了过来,接过柳唯手上的袋子,「不好意思,让你跑一趟。」
「没关係……反正我也要过来……」
男学生狐疑地看了看柳唯,再看看巳阎,「他是你的哥哥?」
「对啊,怎样?我们两个很像对吧?」巳阎揽着柳唯的肩膀,得意地笑着。
「那干嘛不直接讲?害我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