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之人的容貌只能说俊朗,五官深邃,不同时下流行的俊秀,皮肤也微黑不够白皙,他高人一等的健硕身材更让人以为是哪来的匹夫。
这样的人宁欣见得多了,但让宁欣停下来脚步的原因,并非是他劝自己一鼓作气,而是他第一眼看到自己的神色变化,虽是极快,但宁欣感觉到他好仿佛认识自己,或者说他透过自己看谁。
原来的宁欣出门的机会很少,一直被圈养在伯爵府,即便外出也很少会见到眼前这样的青年,陪伴宁欣的人只会是王季玉一样的勋贵公子。
“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不知怎么,宁欣对眼前的男子涌起一丝丝的兴趣,两辈子加起来,宁欣就没经历过有人借着她看谁,若是见过还好说,若是后一种的话,宁欣嘴角勾起,眼看着说话的十七八岁的青年脸色窘得微红,他尴尬的说:“没……没见过……”
那副含羞迥然的样子,好像宁欣欺负了他似的。他不敢再看宁欣,宁欣却看到他脖颈子都羞红了,这人着实有趣,只因为自己的一句话他就这样了?
“宁表妹,你怎么同他……”
李曦从后追上来,虽是带着面纱但却遮挡不住那抹对眼前男子的嘲讽,保护宁欣的架势十足,“你是谁?”
青年脸上的红霞褪去,眸子回归平静,拱手告辞。宁欣却张口说道:“不留下姓名?”
青年背对着宁欣好一会,“无名之人,岂敢在小姐面前放肆?
”
他腾腾沉重的登山声音回响,他像是想在石阶上留下自己的脚印,迈步极为用力。
他如此拒绝了宁欣,倒是很少见。宁欣打消了去凉亭歇息的念头,如今的状况歇息一会儿可能更上去了。
“宁表妹认识他?你怎么同这样鄙俗之人说话?”李曦陪着宁欣上山,不无担心的提醒:“注意你的身份,万一碰到别有用心的人,宁表妹可怎办?看方才那人粗鄙的样子,不像好人。”
“我看在你眼里他是不像贵人吧。”
宁欣嘲讽的一笑,李曦神色尴尬,被宁欣嘲讽为爱慕富贵,李曦很是气恼,勉强说道:“宁表妹误会了。”
方才那人衣着普通,相貌普通,李曦不明白宁欣为何要对他另眼相看,难道宁欣真的不想同二表哥了?
李曦垂下的眼眼睑遮挡去算计。二表哥王季玉是将来必然会承爵,他相貌堂堂玉树临风,又有名门公子的贵气,比那人好上千百倍。
他对宁欣如何的宠溺疼爱,一直是李曦最为羡慕的。若是他们生分了,她是不是可以趁虚而入?
“李表姐看他哪里都不好,我却看他性情敦厚,性子刚毅坚韧,是可造之材。”
宁欣眼里闪过对他的赞叹,同时她还是弄不明白,他那样的人究竟透过她看谁?宁欣有一种预感,他们还会再碰面的。
正想着心事的李曦听了这话,震惊的看着宁欣,喃喃的道:“你……”
宁欣自信的一笑:“况且,我也不是被男人欺骗的蠢人,李表姐为我担心,我很感激,可我对你也有不满,在你眼里我就那么蠢?任谁都能欺骗我?”
“宁表妹,我不是这意思。”
宁欣疏远冷淡的笑了笑,撇开李曦,登上了最后一节台阶,此时再向山脚看去,宁欣笑容更为灿烂,果然不应该在中途歇息。
站在兰山寺门口大树下的人,看到宁欣回头时,快速躲到了树干后面,手抚着凹凸不明的树干,那位小姐的笑容太耀眼了,同她好像。
第二十二章戒色
他眼看着外表柔弱的清丽少女走进兰山寺,她比最娇贵的花还要显得娇贵,她不知来往的香客有多少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
“砰”他的拳头捶打在树干上,他们怎么敢看她?怎么敢疼惜怜爱的看她?
青年憨厚的脸上不知想到了什么而露出一抹笑意,在她身上自己竟然感到了熟悉,从外表上看她们一点都不像,是不是只有他看出她眼底的不屈于抱怨?
青年健硕的身体贴着树干,树冠像是一把剪子剪碎了阳光,斑驳的阳光洒落在他眼底,他的瞳孔越发的深谙,时而变成妖异的金褐色,
宁欣摘掉帷帽的时候,便不怕人看。周围人目光中的怜惜,她全当做看不到,当做看错了。
兰山寺不愧是号称大唐第一香火鼎盛的寺庙,来往的香客特别多。因为赶上佛诞,有钱的香客会去禅房专门听高僧们辩驳佛理,手头不富裕的平民百姓也会去,只是因为香油钱不够,只能站在远处旁听。
宁欣听了知客人僧人的介绍,拿出两锭银子交给僧人,仿佛故意为难他,又像是随意感叹的说道:“佛家不是说过普度众生?修行足够,世人皆可成佛?”
年轻的小和尚容貌十分的俊秀,他穿在身上的鹅黄僧衣使得他多了几份飘然于红尘之外的感觉。
他接过宁欣的银子,向她打了禅语:“佛祖曾言阿难伽叶尊者讲佛经时供奉少了,众生竭尽所能给佛祖供奉有何不可?女施主,佛祖驾前的菩萨,尊者亦是有排名,众生平等,是佛祖普度众生之心,世人皆可成佛,亦是对佛家修行之根本,修行顿悟靠银钱世俗买不来的。”
“那我且问你,有多少座听成佛的?有多少立听成佛的?”
宁欣原本没打算同年轻的和尚说这么多,可她发现这个清秀的和尚挺有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