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片刻后,刘氏夫妇在十几个大汉的簇拥下,连滚带爬去了府衙,自述有罪,要求严惩。
谢长明折了只纸燕跟了过去,能听得到那边发生的事。
刘氏夫妇罪大恶极,霸占良田,火烧对手商铺,欺男霸女,逼良为娼,甚至与山贼勾结,无恶不作。
谢长明挑了一些不会脏了小长明鸟耳朵的罪名说给他听。
盛流玉听得连果子露也喝不下去了,愤愤道:“他们做了这么多恶事,那些官也不知道么?”
谢长明道:“装糊涂。”
盛流玉不明白。
谢长明解释道:“刘家势大,在此经营百年,盘根错节。本地人要想做官,要先问他们的意思。即使有外地人来此做官,也不过待个三四年,有心想整治他们也别无他法,反而把自己搭进去了。”
盛流玉似乎有些丧气:“人世间总是如此吗?”
谢长明指挥着纸燕,飞去府衙后面的屋子,桌案上摆着许多刘家的罪证,很明显是查证了许久了。
他站起身,在盛流玉面前的桌子上敲了一下:“也不是。那些事总会有人做的。”
出了酒楼,盛流玉有些吃撑了,要走路消食。
路上很多人,他们走的是偏僻的小路,一个小姑娘站在路口,手臂上挂了一个篮子。
小姑娘满头的汗水,努力朝路过的每一个人问:“老爷,夫人,您要买花吗?新开的芙蓉,漂亮极了。”
十月的芙蓉已经快败了,此时又是午后,花篮里的芙蓉蔫答答的,并不算很水灵,很难再卖掉了。
盛流玉却停下脚步。
他道:“她是在卖花?”
谢长明明了地扔给小姑娘一锭银子,买下了那篮花。
盛流玉挑挑拣拣,从里面拿出开得最好的一朵,将剩下的还回去了。
然后,他把花往前一递,微微低头,对谢长明道:“帮我戴。”
盛流玉的本体是鸟,天然地亲近树、亲近花。虽然现在是人形,对人情世故却不太通,只看过女子戴花,不知道男子一般是不戴的。
谢长明接过芙蓉,那花似乎很重,他的手往下坠了坠。
为了戴花,盛流玉解开了烟云霞,露出不常见到的眉眼。
谢长明能看到他轻轻颤抖的睫毛,像是蝴蝶脆弱的翅膀。
盛流玉等了片刻,歪了歪头,问道:“怎么了?”
谢长明沉默地将芙蓉簪在盛流玉的鬓角,用很轻的声音道:“很好看。”
美人簪花,没有不好看的道理。
在接下来的一路,盛流玉收获了许多人的关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