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镖头说行李里没有少蜡烛,问谢长明是拿什么照明的。
谢长明拿出一口袋萤火虫,死了一半了,剩下的一半,在白日里阴影里发出微微的光亮。
镖头接受了这个解释。
倒是谢小七被萤火虫吓了一跳。
谢长明笑话它:“明明是只鸟,这么怕虫,可见确实是个小废物。”
小废物扑腾着翅膀,把谢长明的头发扇得乱七八糟,到最后也不知道萤火虫从何而来,为何而来。
谢长明不用它知道。
因为谢小七只是一个天真、胆小,需要人小心保护的小鸟。
这些是谢长明死了千万次也依旧会记得的事。
而有些古怪的事谢长明没有深究,不是因为不知道,而是他想先找到小秃毛,再去管别的事。
谢长明只是很想,很想找到自己养的那只鸟。
接下来的一天,谢长明过得很平静。
平静地看书,平静地吃饭,平静地练习画像,平静地隐身坐在屋顶,很平静,没再想过另一只鸟。
第二日傍晚,谢长明的玉牌微微亮起,有人找他。
点开来,是一句话。
“你的被子好硬,磨的我很疼。”
谢长明:“?”
这是什么骚扰消息吗?
还很疼?
不堪入目。
书院竟堕落至此。
这些玉牌其实都是由一个大阵分衍出来的,理论上来说,只要对阵法的了解足够,是可以将消息发给任何一块玉牌,也可以同时发给很多人。
但这不代表可以如此。
谢长明并不理会。
过了一会,又传来一条。
“谢道友,小长明鸟嫌笼子不大好,正闹脾气,你快些回来。”
这回是许先生的口吻。
谢长明明白了,回他:“你换。”
许先生道:“我虽为师长,却没有照顾学生生活的责任。你的屋子,寄养给你的鸟,你自己解决。”
果真是厚颜无耻。
谢长明不为所动,继续吃饭。
“回来。”
“回来。”
“疼。”
玉牌不停闪烁,甚至都不用主人确认,自动弹出消息,肯定是许先生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