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rdo;他从嗓子眼里挤出一点儿声音,张不开嘴似的嗫嚅:&ldo;我去买东西……&rdo;
&ldo;跟你的女朋友?&rdo;
陈庭森打断他,说话时气流扑在脸上,陈猎雪喉头发紧,硬着头皮承认。
巧克力醇厚的气味弥漫在两人鼻端,升腾起的却是更紧绷的氛围,陈庭森危险地眯起眼:&ldo;她带你喝酒了?&rdo;
太近了。
陈猎雪后背绷成一弦弓,看着陈庭森的嘴唇在眼前冷冰冰的开阖,男人绝对压制的气场让他腿根酸软,骨髓里却有什么不合时宜的情绪缓缓游蹿起来。
&ldo;尝了一点,&rdo;心脏砰砰乱跳,没底气的谎话让他血涌上头,讨饶似的说:&ldo;我没喝过酒,就尝了尝……&rdo;
本就低沉的气压更紧迫地降了下来。
陈猎雪还想观察陈庭森的反应,脚下一踉跄,男人直接捏着他的肩把他拖进书房,从玻璃柜里掏出半瓶干红,&ldo;啵&rdo;一声拔掉塞子,重重墩在桌子上。
&ldo;喝。&rdo;
他翘着腿往转椅上一坐,冲惊愕的陈猎雪抬抬下巴,面无表情地命令。
陈猎雪满心等着挨揍,怎么也料不到会等来一瓶酒,他有点慌了,刚躁动起来的小小兴奋平息得无影无踪,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ldo;叔叔……&rdo;
&ldo;不是想尝么?全喝了。&rdo;
书房没开灯,门外客厅的灯光虚虚映进来,陈庭森的面孔在书桌后看不真切,唯有眼睛像狮鹫盯着猎物般,死死盯着他。
陈猎雪在他的目光下茫然,陈庭森见他不动,拉开抽屉拿了根烟叼上,点燃后将打火机&ldo;啪&rdo;地扔在桌上,低声喝他:&ldo;喝。&rdo;
陈猎雪心惊地回过神来,胡乱眨了眨眼,陈庭森从来不在他面前抽烟,怕对他心脏不好。
他真的生气了。
他颤颤地伸手拿起酒瓶,陈庭森没给他杯子,只能直接对着瓶口喝。干红的味道对没有尝过酒精的舌头太过涩苦厚重,刚碰到舌尖就让他头脑发钝。他皱着脸咽下一小口,偷偷看陈庭森,陈庭森依然面色森寒,他只得咬咬牙继续往嘴里灌,这次灌得猛了,大半口酒还没滑进喉咙,陈庭森就在他余光里站起身,来到他跟前夺走了酒瓶子,酒水泼泼洒洒浇了他一脸。
&ldo;好喝么?尝出新鲜了?&rdo;陈庭森不顾他被呛,又一把钳住他的下颌,冷冰冰道:&ldo;酒尝了,下一步是不是要尝烟?&rdo;
陈猎雪鼻腔进酒,连带着喉管都烧得火辣,呛得泪眼朦胧,想摇头却挣不开陈庭森的手劲,只能任陈庭森往他脸上喷一口浓烟,他无处躲闪,一张嘴就全吸进肺里,剧烈咳嗽起来。
&ldo;我错……咳!我错了爸爸!咳!&rdo;
他满脸酒渍,被眼泪冲得乱七八糟,顺着脖颈滑进衣领里,狼狈地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