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凛给气笑了,手上一个用力,狠狠地抓了一把:“得,我欠你的行了吧。”
擦得差不多了,祁凛又转身去找吹风筒。不过一回头,就撞上了张比利的目光。
张比利手上捧着习题本,正呆呆地看着他们,满脸的欲言又止。
祁凛:“有什么事吗?”
张比利一个激灵回过神来,下意识道:“有道题不会做……”
祁凛点点头:“等会给你讲。”
说罢又自顾自去给许宁简吹头发。
他的姿态实在太自然太流畅,以致于张比利都迷茫了,甚至对自己的人际关系产生了一丝丝怀疑——
到底是祁凛对许宁简真的太好了?还是自己交朋友的姿势有问题,才至今没交到一个愿意这样事无巨细照顾自己的朋友?
他不禁又看了看祁凛。
不得不说,祁凛的动作真的非常娴熟,一看就知道是熟练工了。
要不是年龄对不上,张比利简直要怀疑,祁凛才真是许宁简的爹。
这都算得上溺爱了。
是夜,祁凛躺在床上,正酝酿着睡意,就听到隔壁床翻来覆去的辗转声。
祁凛对这种声音很熟悉,眉头几乎是下意识地皱起,低声问道:“又失眠了?”
那边的动静便停了下来。
祁凛也没有追问,只安静地等待着。
许久,许宁简才慢吞吞地开了口:“我下午在外面看到一家做鸡丝汤面的,我们找时间去吃吧。”
祁凛微怔,随即无声地笑了出来:“好。”
又是一阵沉寂,许宁简再次开口,声音很平淡,像是随口一提:“祁凛,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祁凛静默了一会,轻轻地叹了口气:“……嗯。”
这不是许宁简第一次这么问,也不是祁凛第一次这么回答。
过去的许多年,许宁简每隔一段时间,就要这么问他一次。
祁凛有时候回答是,有时候回答不是。
但不管他怎么回答,许宁简似乎都不满意。
今天尤其不满意。
“哦,知道了。”许宁简在黑暗中睁着眼睛,呆呆地看着模糊不清的天花板,感到自己的呼吸一点一点变得粗重起来,“既然这样,你可以不管……”
他的话没有说完,旁边的床铺突然往下一陷,熟悉的高大身躯从背后贴了上来。
“又开始说胡说了,是不是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