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露满脸忧色:“大长老快帮他看看,我们正说着话,他突然说身上疼,然后就昏倒了。”
应涟漪松了口气,原来如此,不是强抢民男,要不然,她定要去代理宫主前告迟露一状。
哪有第一次出远门,就把礼义廉耻丢得一干二净的少宫主?
想到景述行一身的伤病,应涟漪心道救人要紧,蹲下身为他检查一番。
“奇怪……”她喃喃自语。
迟露一颗心顿时提到嗓门眼:“他出了什么事?”他千万不能死。
“不是你想的那样。”应涟漪白了迟露一眼,“他什么事也没有。”
“我都是用上等的灵药为他调制汤浴,即使眼下无法愈合灵台,至少稳住了他紊乱的灵力,此刻他应当轻松不少。”
“说不定,他是觉得你修炼资源丰富,想装病博取同情,吃空你的法器灵药。”应涟漪生怕少宫主心思单纯,落入歹人陷阱,好心提醒。
虽说逢月城大公子在外风评极佳,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若非她们亲自来逢月城,又怎会知晓表面冠冕堂皇的城楼,实际上是一团腐败的棉絮。
“不。”
迟露笃定地摇摇头,反驳应涟漪:“他真的很难受,大长老不相信他,难道连我也不相信了?”
应涟漪咬紧后槽牙:“你相信他就好,既然我看不出什么问题,你就把他送回去,免得被逢月城的人发现……你做什么?”
迟露没等应涟漪说完话,起身准备把景述行端进屋内。
“他都被交给灵华宫了,早一步晚一步又有什么区别?”迟露回眸,朝应涟漪抿唇一笑。
边说,边振臂抖了抖:“我可是一路端过来的,手都要端麻了。”
应涟漪瞠目结舌,目瞪口呆地目送迟露把景述行抱入内室,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等等,
少宫主刚才用了什么词?
“端”?
“安顿好他后赶紧出来。”应涟漪冲长廊喊,“我有要事与你说。”
迟露侧过脸庞,笃定地朝应涟漪点点头,同时心头一凛。
应涟漪很少用这么急切的语气,她如此焦急,想必当真遇到无法解决的麻烦事。
心头有了分寸,她加快脚步,随便挑了间空卧房,把景述行放下。
少年的眼沉沉地闭着,衣裳早已干透,身上的皮肤上沾染殷红,那是魔纹阵发作时,他控制不住自残是留下的血渍。
泠光幽幽铺其身,化开一片孤冷。
迟露站于窗前,捻起手指准备施加洁身咒,捏诀到最后一步,她的脸上浮现迟疑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