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走?”姜喻平静问。
“这学期结束。”
现在已经五月,距离学期结束也就一个多月,姜喻深吸一口气,她没有权利阻止阮沉,那边是照顾他的至亲,而自己不过是认识一年不到的同学兼邻居。
念及此,姜喻坦然笑笑:“很好啊,瑞士那边教育环境优渥,风景雅致,很适合。只是可惜了,我的数学刚有点起色,你这个大佬就要离开,我还真……舍不得。”越说越低,到最后,姜喻都有眼泪冒出。
“不要放弃你的梦想。”阮沉伸出手落在她头顶上方,停顿几秒又收回。
连带着那天没说出的话也要收回。
“嗯,你也加油。”姜喻胡乱揉眼睛,鼻子耸耸,“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家吃饭。”
“一起。”阮沉起身,绅士的把手伸到姜喻面前,示意对方把手放上去。
姜喻目光顿在那纹理清晰的宽大手心,吸了吸鼻子,自行撑着地从路沿上起了来,拍拍裤子,无所谓道:“哎呀我能起来,不用你拉我。”
阮沉手收回,眼里情绪翻覆。
阮沉要走的消息很快传到曲明和他们耳中,各自沉默伤感一会,又笑开。
顾小落怜惜抱住姜喻,轻声安慰:“分别再所难免,以后会有更好的相遇。”
姜喻只是笑笑,心里很难受。
六月七、八号高考后,姜喻最后一次见了容雪里,他微笑说了再见。
那是最真诚的笑容。
阮沉是七月一号九点的飞机,三十号的时候陈宁把人都聚到了一起,意在为阮沉践行。依旧是巷子口的梧桐树下,陈宁这次不等阮沉说,自作主张的点了几分猪脑,一整箱的啤酒,企图不醉不归。
陈宁道:“阮少这一走不知道何时才能相见,我敬你一杯,祝你前程似锦,不要忘了兄弟啊。”
曲明和举杯附和:“是啊,出国在外的,要照顾好自己,记着兄弟。”
顾小落只轻轻碰了杯,道:“一路顺风。”
剩下姜喻,她看着四只酒杯抵在一起,每人都说着离别的话,一时心绪难平。阮沉看着她,心里难受,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偏要分离。
陈宁喊:“嘿,发什么呆。”
姜喻回神,举杯轻撞阮沉的杯子,清脆一声,伴着她低低地嗓音:“早点回来。”
“好。”
酒过三巡,阮沉把曲明和他们喊离了座位,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梧桐树叶沙沙作响,晚风也不曾温柔,刮着阮沉的脸,犹如刀子一样刺疼。
天好像凉了。
阮沉抽了烟,烟气缭绕下,他开口:“我这一走,也没个期限,帮我照顾她。”
指向很明显,陈宁点头:“那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