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玄一个人喝酒的模样有些寂寞,荀或拾掇着一对眼又黏着到他身上。
一个人来到异国他乡的季玄,内心其实很孤独吧。
爹不疼又没娘,逢年过节也不见他期待回家。今年自己不过是尝试着问要不要一起过年,他眼里就点灼起光。
荀或想起刚回家时季玄盯着门上花环发呆,wele?ho。
荀或蓦地又想哭了。
季玄从眼角瞥见荀或正偷看,转过头去他却匆匆避眼。
季玄一霎直觉有什么不同。荀或是个坦诚的人,甚少偷偷摸摸。而且从当下的语境解读,房里就两个人,眼神交接是常态,他躲什么。
荀或做事难得麻利,扣上行李箱的带子又约了离开景区的车,前后竟只用了半点钟。“哥,”而后他煨热地蹭过来,“可以说了吗?我可太想听了,盛游洲可是我高中的校霸,虽然不做大哥好多年,你是怎么全身而退的?”
其实季玄并非全身而退,他腰上吃了重重的一击,为免荀或担心才谎称无事。
设若盛游洲在美国四年依然鬼混不务正业,从来未曾动过粗的季玄,或许就装不出毫发无损的模样了。
盛游洲不打群架很久,两人身高力气相若,算是势均力敌,打起来完全是野兽原始相斗。
荀或听着听着遽然后怕,大仇得报的笑意渐渐凝住,严肃地想:我不能让这两人再见面。
自己可真是个头脑简单的碳基生物,怎么就真让季玄去揍人了?两人或许打起来不会分个胜负,但盛游洲家里有背景,真要搞季玄的话简直易如反掌。
心头顿生苦命鸳鸯之感,眼前一片凄风苦雨。上天是看他人生过于顺风顺水,特地送盛游洲来增加游戏难度的吗?他简直是他所有故事里的最大反派,在奔往爱情的康庄大道上的巨大路障。
“盛游洲说,”季玄顿了顿,“他还在喜欢你。”
“不了,我他妈可讨厌死他了。”荀或立刻答道。
的确有过好感,在被压上床的那一瞬皆全消散。盛游洲的酒味还晃在鼻下,舔吻在脖颈间,荀或想起就憎恶,抬起手一顿猛擦。
“嗯,所以我和他说,小荀不会喜欢你。”
季玄继续讲话,甜甜的桃花味。
盛游洲喝酒是臭的,季玄喝酒是香的。荀或快乐地双标。盛游洲舔我,恶心他妈给恶心开门恶心到家,季玄要是舔我……靠,想想就要湿了。
“然后他就问……”季玄又喝了一口酒,“问我们是什么关系。”
“那你怎么回答的?”
朋友,荀或想,这么正直的季玄一定回答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