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吸食这些怨煞之气!
蓦地,身后响起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小娘子莫要走错了房间。”萧仲渊回过身,但见身后不远处立着三个小鬼,对,不再是纸人,也不是死尸,而是三只身体略有透明的鬼。尊容比那对纸烧的金童玉女好不到哪去。
一个小鬼哟了一声:“大人,原来是位小相公。”
那打头的小鬼一副判官装扮,手里拿着本名册,打量着萧仲渊,桀桀笑道:“这位新来的小相公还真是俊呢,若不是鬼王只喜欢女人,必定会选你做鬼后。”
说罢,鬼判官竟飘然上前,伸手捏住萧仲渊的脸颊,一双死鱼似的眼睛之中尽是狎昵的意味:“不过本大人不介意男女,只要模样生得俊,与其在这恨绵绵花楼中不人不鬼,不如伺候本大人吧。”
萧仲渊紧紧蜷住袖中双手,克制住翻涌的恶心,免得忍不住现在就将这小鬼打的魂飞魄散。
身后的小鬼道:“大人,明日就是鬼王大婚,鬼王吩咐过,所有新人都要去幽云台给新人祈福。”
鬼判官咽了口水,悻悻地收回了瘦骨嶙峋的爪子:“算你运气好,鬼王迎娶鬼后,暂不勾生魂,那就带去幽云台候着先吧。”把名册扔给身后的小鬼道:“你们去每间房清点,捯饬好了带过去。这个小相公我亲自带过去。”
这个山庄占地甚广,所有宫殿名字不是思白头,泪双垂,就是两相思,望君归之类,凄凄惨惨,寄托着沈雁对宛如的无限哀思。路上不时有死尸士兵巡逻走过,或是泛着绿光幽幽飘过的孤魂,似乎也都认得这鬼判官,注目行礼,看样子这鬼判官职位还不低,难怪敢打鬼新娘的主意。
只是这路似乎越走越偏,遇见的巡逻守卫越来越少,萧仲渊立时明白他想打什么鬼主意,心中着实恶心,瞅着一僻静之地,不动了。
鬼判官见他突然不走了,回头阴阴笑道:“美人,着急了?幕天席地也是不错,待我俩快活完了……”
话还没说完,脸上就呼呼挨了两记响亮的巴掌,瞬间燃起火辣辣的疼。这鬼判官一时蒙了没反应过来,这人居然能将巴掌呼到鬼脸上,真是见了鬼了。
萧仲渊收了掌中还在流淌的灵光,微蓝光起,召出承影。承影乃天地正气孕育而生,可斩世间一切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驱魔煞之气。道行如此微末的小鬼若被这剑气砍中,便是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鬼判官自是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一见那骇人的剑气微光,本来就惨白的脸更加惨白,吓得大叫仙君饶命,一咕噜全交代了。原来这山庄中的小鬼大都是穷凶极恶之人,怕下了冥界遭受下油锅之苦,或者入了畜生道,便索性都归附这相思鬼王,乐得继续逍遥自在。也不知道为何,冥界走失了这些恶鬼,倒也不来找这相思鬼王要人。
萧仲渊冷着脸道:“这几百年来附近失踪的新人都是被抓来此处了?”
鬼判官抖抖索索道:“是的,鬼王修为强大,山庄内外一切景象都是靠着鬼王的煞气修为维持,但鬼王也需要摄取生魂之中的怨煞之气来供奉本体,所以才会抓了这么多新人。”
“那些死尸士兵又是从何而来?”
“小的来到此处时他们便都在了,只知道他们都是五百多年前幽云国的人,他们的魂魄已失,但肉身不腐,也是依靠鬼王的煞气修为维持的。”萧仲渊立时明了,这些死尸士兵应该就是黎城关外跟随沈雁战死的三千将士。
沉默了一会儿,道:“鬼王的寝殿在何处?你带我去。”
有鬼判官带路,倒是顺顺利利地避开了路上各队死尸士兵和小鬼。到得一座宫殿前,牌匾上写着:长相思。鬼判官指了指牌匾,小心地看了眼萧仲渊:“仙君,到了。仙君饶命。”
萧仲渊哪会饶这恶鬼的命,承影剑出,这鬼判官吱都没来得及,便见点点星光溶于夜色中不见。萧仲渊跃入殿内,用灵力神识仔细探查了一番,殿中似乎并没有人。
进入鬼王寝殿,还没来得及打量,就听门外脚步声响,瞥见旁边立着的一组两开门的衣橱,不及多想,飞身跃入。但甫一跃入骇得差点蹦出去。这柜中居然还躲着一个人,温热遒劲的躯体,炽热宽阔的胸膛,明显是个男人。
未及他反应,那人已伸手钳住他的腰身,关上了柜门,耳畔随之想起一个熟悉的声音:“阿渊,是我。”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二人立即噤了声。
“你出去吧,本王无需你伺候,明日大婚所有流程都准备好了?”
“鬼王放心,夫人天仙似的人物,一切都是最好的。”
这柜子正对着门,恰好有个洞眼,漏了些许的微光,却也只能看见进出门口的身影。那主人身材挺拔高大,面目冷峻,正是在姻缘祠见到的男人——沈雁。
仲渊躲的匆忙,也没留意这柜子的空间,闪入之后才发现这柜子甚是逼仄,本只能容一人的空间如今硬生生塞入两个体型颇大的男子,瞬间挤的没有一丝余地。
君扶初时情急之下揽住他的腰身,仲渊整个人都贴在他的怀中,隔着薄薄的衣物能感受到炽热胸膛中有力的心跳,这样的姿势委实太过亲密。
萧仲渊颇觉尴尬,微张了张唇,传音入密:“你靠里边一点,唔……压着我的手了。”
君扶嘴唇翕合,传音入密回道:“你都是我明媒正娶的娘子了,有何不妥?”但意识里还是挪了挪身躯,奈何空间实在太窄小,实际上身体半分也移动不了,手掌在仲渊的腰眼处摩挲了一阵,反而显得他是故意吃萧仲渊豆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