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今月倚在临床美人榻上看书,外面的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碧柔铺好床过来说拔步床已经暖好,劝她躺上去等。
她摇摇头,躺进去说不准一会儿就要睡着了。若是风轻妄回来必定不忍吵醒她,她还想跟他一起守岁。
夜色渐深,灯影幢幢,转瞬已过亥时。顾今月变换姿势,以手支额撑在榻中案几上,眼皮渐渐耷拉下来,头摇摇欲坠。
“主子回来了,夫人。”
顾今月听见碧柔唤她,立刻清醒准备下榻迎他。不料门先一步打开,风轻妄匆匆从外面进来,手搭上领口随意一扯,脱了大氅扔到回纹梨花木楎架上。
他目光灼灼盯着顾今月,见她脸上印着淡红色睡痕,目光望向他有几分迷离。懵懂又天真的模样任凭再寒的心也会被融化。
嬴风只觉得被元和帝打入冰窟窿的心瞬间回暖,他等不及地龙熏热身体,一个箭步走过来拥她入怀。
“怎么了,”顾今月闻见他身上的酒味,谨慎道:“你不是又喝多了?”
风轻妄闷笑两声放开她,戏谑道:“夫人都开口了,我哪敢多喝,不信你问德四,他一直盯着我。”
顾今月见他虽有酒气,但眼神清明,略微放下心来。若是真喝多了,大年三十也不好把人赶出去睡。
风轻妄右手抚上她的脸颊,柔声问:“夜里凉,怎么不去床上等我。”
顾今月淡淡道:“我就想在这里。”
碧柔忙补充:“回禀主子,夫人是怕在床上睡过去,她说今晚一定要等您回来呢。”
顾今月瞪了她一眼,嘟囔道:“就你嘴快。”
风轻妄弯了弯眼睛,嘴角扬起:“劳夫人久等了,我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主子跟夫人真是心有灵犀,夫人也准备了东西。”碧柔脱口而出,猛地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立刻跪下求饶。
风轻妄见顾今月有恼羞成怒的趋势,害怕自己的礼物就此没影,板着脸教训碧柔。
“主子没开口,你做奴才的话倒是挺多,今天大年三十不宜见血,你自外面跪着。”
顾今月没想到他如此严厉,连忙替碧柔求情:“今儿过年,她说的也是实话,不如就小惩大诫,罚她明日没有赏钱便是。”
风轻妄端着架子淡淡道:“那便听夫人的,你下去吧。”
碧柔连连称是,体贴地退下留给二人独处的空间。实际上第二天,顾今月单独把赏钱补给了碧柔,嬴风也私下赏赐她不少好东西。从三把东西带过去给碧柔时心里还纳闷,不是说要罚她吗,怎么她反而得到的东西更多了?
“夫人给我准备了什么?”风轻妄笑意更甚,急切道:“快拿来我看看。”
顾今月先跟他说好不许嘲笑她,风轻妄连声说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