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门前,苏策抬头,只留出来一条两指宽缝隙的兜率下只有一双冷漠的眼睛,苏策与副队正一个在坊门上,一个在坊门下,两人一上一下,相距不到十米。
“此乃监国令!开门!”苏策从怀里掏出来监国令,在胸前打开。
听到监国令三个字,副队正看不清绢布上的字,但是不妨碍他的其他动作,脱去身上的盔甲,让伙头在箭楼柱子上拴好麻绳,自己顺着麻绳溜下坊门。
苏策还以为金吾卫不打算开门,正想着是不是戴氏已经买通了金吾卫,若真是被买通了,今夜恐怕闹的动静就大了,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看到了坊门上丢下一根麻绳,一个人溜了下来。
“将军,容某一观!”副队正硬着头皮看向苏策。
苏策把手里的监国令,递给马前的衣服凌乱,一身狼狈的副队正。
副队正只看了一眼,头皮有些发麻,背后出了一身冷汗,不知道是吓的还是激动的。
“如朕亲临!”只这四个字,副队正就知道要做什么了!
副队正恭敬的合起监国令,双手举过头顶,感觉手上一轻,冲着坊门上挥手:“开坊门!”
“姜澜,坊门街面交给给你了!上官博,带你的人把戴府旁边的那些附庸收拾掉!秦淮,赵载休跟我去闯闯蝼蛄上京。”苏策给身后四人说完。
“喏!”四人坐在马上,捶胸行礼。
姜澜拨动马头,拦住副队正:“你寻三人。”
高举胳膊,六骑跑到姜澜身旁。
“让金吾卫带路,你,东门最远,先走,你,南门,你,北门,西门留给你!我会居中,若有人扣门,不做理会。若有耍横的鸣箭!去吧!”姜澜手指指着四个旅帅,他们的任务不重,却最重要,姜澜凑怀里掏出来四枚金质腰牌,丢给四人一人一个。
剩下的两个校尉,姜澜也有安排,旅贲军的战马昨夜只留了一百多匹,除了各卫率,校尉,旅帅战马外,剩下的一百一十多匹战马全给了姜澜的东宫左率。
“你们两人各三十骑,我领四十骑,今夜若是我脱不开身,你二人可得帮我拖点时间!”姜澜对两位校尉说话很客气,一方面是这两位年龄比他大,另一方面,这两侯爵嫡子明年大朝会便会袭爵了。
两人点点头,姜澜听自己的父亲齐国公姜卜说过,不是降等袭爵的伯爵,而是两个侯爵!因为两人身上带着功勋。这也是为什么勋贵嫡子年轻时挤破头都要加入军队的原因,侯爵以下,有勋者,袭爵不降等!
苏策看着姜澜一板一眼的下着军令,微微点了点头,虽说年纪还小,但是身上的傲气总算是削了下去,齐国公嫡子,下一任的齐国公,大乾勋贵的未来第一人,让曾经的姜澜有些飘飘然。
这一两年跟着苏策经历的事情很多,去年在草原拾遗骨后,姜澜身上的改变最大,可以说判若两人。
看着姜澜不以国公嫡子身份压人,而是以卫率的身份处理事情,苏策不由得点头。
不过眼下,可不能忘了正事!
“下马!”苏策一声令下,除了姜澜那一百来骑,其他的将校纷纷下马,步行往自己的目标前进。
尽量把动静减小,如此才不会打草惊蛇。
本该在坊中的巡视的不良人们,此刻被早就被脱去了衣服,用麻绳捆着丢在一处院子中。
扒去他们衣服的人,人数不多,但是都是高手,夜里他们用晚食后,夜里要在坊中夜巡,只是没想到这些人往粥里面下了药,药翻了自己等人。
不良帅张景德,还想反抗,寻机逃离这处自己最熟悉的地方,但是身体疲软无力,脑袋困意涌上来,眼皮一闭,沉沉睡了过去。
一个时辰前,穿着张景德不良帅服的领头之人,冲着手下吩咐了一句:“演的像一点!”,迈步走出院子。
看着从坊官院子走出来副手冲自己点头,领头之人点了点头,带着手拿短棍,腰挂小铜锣的手下开始按着之前不良人的巡街路线巡街。
坊中百姓早都回家了,毕竟街道上可没有亮光,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明天还要为了生计而奔波。
这些假不良人把在坊街上闲逛找暗门子的浪荡人打晕捆上绳子,嘴里塞上不知道从来找来的带着异味的布堵住嘴巴,丢在暗处。
他们今天夜里的活太重了,不到五十人,要在子时前净街,所以也不怪他们的手段粗鲁了。
这些人都是牡丹内卫,等到街面上没有了人,他们站在街角,等待着旅贲军的到来。
一支支旅贲军,没有奔跑,那样动静太大,只是沉默着步行,在牡丹内卫的接应下,开始分散开来,除了苏策领的一千人,剩下的一千人中,姜澜的人守住坊门,上官博的人是走在最前面的。
一伙负责一家民宅,一共三十余处民宅需要他们去“清理”!
上官征是四个卫率中年纪最大的人,也是年后刚刚从安南都护府调回来的,苏策今夜让他打头阵,是因为二皇子说过这家伙心肠硬,苏策想起来之前魏羡说过兵部有做脏活的人,这上官博恐怕就是来做脏活的。
“啾!”一声响箭从东边响起!
紧接着送南,西,北三个方向的响箭也纷纷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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