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说,激的维樘双脸通红,他又辨不过玲珑,气血上涌时更不知该说什么,最后气冲冲转身出了门。
顾母也被玲珑说的极不自在,又见儿子被气走,终是忍不住啪啪啪拍了玲珑几巴掌。
&ldo;你是魔怔了不成?如何敢于你兄长说这样没体统的话?家里是亏了你多少?如今要这样挖苦我们?咱们家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尽日盯着钱眼子不放,这才是真正失了体面体统。&rdo;
玲珑一句话都不想多说,就木着一张脸,敛下眼皮,不让顾母看到她的情绪。
顾母见她如此倔强,又伤心起来,想说些话,却见女儿全然一副拒绝的态度,又如从前那样,万事不听,也不说话,用沉默对抗所有人的劝诫。
万般无奈,心酸的厉害,顾母指着玲珑骂一句&ldo;真真个不省心的孽障&rdo;,就回里屋哭去了。
玲珑等顾父下衙回家,没过多少铺垫,就与他说要几亩地,不要水田,就要旱田。
顾父不明所以的问:&ldo;要田地要做什么?&rdo;
玲珑很干脆的回道&ldo;&rdo;种粮食。&rdo;
顾父没急着应下,说道:&ldo;我先让你张叔去附近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等看成了再与你说。&rdo;
玲珑又嘱咐一句:&ldo;要旱田,我后院种的那些作物都是旱田作物,不知徐家是如何种法,我种下的都长的极精神,料着收成应是不错的。&rdo;
顾父其实对后院种的那些没抱太大希望,徐家种了这么些年,它们的产出依然不高,玲珑只种一次,不大可能改变太多。
不过有这份心还是好的。
回屋见妻子面色不愉,问了几句才知儿女两个争吵了几句。
顾母跟顾父抱怨玲珑自定亲之后,行事越发没了体统,她要做的事就不是一个小娘子该做的事。
顾父听过便罢,也不与她理论,只含混着应付了几句,便让她给自己敷药,又支她做了许多事,忙起来就没空抱怨了。
第二天就打发维樘和张叔一起去周边打听有没有合适购买的田地了。
这回,玲珑的心气总算顺了些,无视顾母望过来的幽怨的眼神,神清气爽的回院里伺候她的玉米土豆去了。
家里就这么几个人,有什么事没多大会儿,该知道的就都知道了,不过这是人家亲母子兄妹的事,怕茹婉乱掺和,舍姨娘就拘着她不许往前面去,整做了一天针线。
第二日时,玲珑神清气爽,茹婉却郁结的不得了,蔫哒哒凑在玲珑身边不想说话,躲着她阿娘,晚上也不想回屋去,只管和玲珑窝在一个被窝里。
&ldo;姨娘又说不中听的话了?&rdo;
茹婉长长叹气:&ldo;可不是,整训了我一天,说的我脑袋瓜子如今都是嗡嗡的,就嫌我这也不成那也不成,正经针线不好好做,识字也不认真,也不与你好好学礼,又说我糊涂,这么大了也没个成算,一天天只管混玩……她要我处处与你学,说你只比我长一岁,思虑却比我周全许多,家事也晓得,外事也晓得,还比我会关心嫂嫂,在她眼里,我是处处不如你,只憨傻上胜了你……逼着我学理事。我说她是白操心,她偏听不得这话,又是好一通说教,整日里翻来翻去的就是那几件事,我如今闭着眼都能说出来……可让我躲躲吧,省的耳朵里真起了茧子,何苦来,操那许多不必要的心,她辛苦,我也辛苦。&rdo;
玲珑支起身说:&ldo;她说的在礼,你如今却是没个正经事做,这样,明儿你去母亲那里,和嫂子一起学着管理家事。我今年是顾不得那些事的,只母亲嫂子两个,做事虽是中规中矩,难免少了几分利落,你去帮衬帮衬她俩,也省的姨娘整日唠叨你。&rdo;
茹婉不太愿意,但她不愿意做,又得听阿娘没完没了的唠叨,想了想,就应了。
玲珑今年确是没心思管家里锁事,她总是很忙,要忙着看书学香料的知识,还得精心伺弄种下的庄稼,记录种植生长情况,又要炮制香料,尤其是徐郎君送来的香料,都是名贵品,又还都是生香,处理起来更麻烦。龙涎香还带了些腥臭,要将它埋在臭於泥里浸三年,再放水里泡一段时间,还要晾过一两年才能进行正式炮制。
若有闲时,还要与冀中与京城写信,这零零碎碎许多事凑在一起,她确是分不出精神再管家里事了。
茹婉果然跟在顾母身边帮着理家了,所幸顾家事务不多,她也就是去上屋应个卯,然后和嫂子说话,说说笑笑间,一日也就过去了。舍姨娘也果然再没说过茹婉。
又过了十几天,维樘晒的黑了两成,终于在城外买下了一块旱由,十三亩,每亩七两银,连同契税一起,花了差不多足一百两。田地记在玲珑名下,做为嫁妆的名目录进礼书中。
玲珑心满意足,那天让茹婉吩咐厨房做了一顿极丰盛的晚餐,将四时景物奇珍尽搬上了桌。
维樘看着眼前极丰盛的晚餐,似有所觉悟,再看玲珑,果然见她是眉眼弯弯,唇角上翘,心情似是极好。
原来如此。
四月底,玉米长至半腰高,玲珑又让李大叔再沤一次肥,她要给玉米追肥,李大叔无奈应了。又念着今年新买了田地,明年春天定也是要肥的,便在新地边上挖了个大坑,做了肥池,索性将明年要用的肥料一并准备足了,省的到时手忙脚乱赶不上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