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庭扫了眼她罗汉榻旁的案录,缓缓说道:“你要看那些书,我不拦着,但你需得明白,我不会为尘埃落定之事耗费心力。”
“即便宋都督是被人陷害,郎君也不管不问吗?”
“朝廷争斗本就会此消彼长,他是否被冤枉与我没有半分干系。”
“我知道了。”
邵明姮知道这便是现实,换做旁人不会比顾云庭做的更好,事不关己,便总想着明哲保身,他人是死是活都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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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起了风,吹得楹窗吱吱作响,扑进帘帷的空气湿漉漉的,蛙鸣停止,墙角的小虫也试探着,偶尔发出微弱的鸣叫。
顾云庭撑着身体,右手将她虚掩的绸衣解开,肌肤盈盈似雪,一寸寸的白像是最上乘的缎子,他喉间滑动,抬起眼皮看她的眼睛。
她很紧张,虽合着眼,但睫毛一直在眨。
唇抿着,鼻间的呼吸像急促的小兽。
初次着实给她不好的印象,才会让她如此恐惧害怕,顾云庭缓下来,没有急着索要。
他的手掌抚在邵明姮左颊,能感受到她在颤抖,女孩的脸似桃花瓣,他望着她,想起她名字里的“姮”字。
邵准应当十分宝贝这个女儿,若不然也不会以仙娥比拟,月宫里的仙娥,该是何等的珍爱。
手指落在她眉眼,他安慰:“邵小娘子,我尽量轻一些。”
邵明姮瘪了瘪嘴,抖得更加厉害。
“蝉翼轻绡傅体红,玉肤如醉向春风。”
吟完这两句诗,邵明姮便觉一阵冷寒。
光透过帷帐,落下满室胭红,犹如落日余晖,朦胧柔美。
一夜风雨,屋檐上的水珠滴滴答答落下,将那薄薄的水面震开层层涟漪,纹路轻缓柔和,凉风乍至,那团积水失了凭借,几番滚动,贴着叶子聚成一颗晶莹的珠儿。
缱绻的鸟儿慵懒伸展羽翼,脑袋碰到叶子,水珠滴进张开的红喙。
门从内打开,穿戴整齐的顾云庭握着书卷,站在廊下默读复看。
长荣端来水,想叫他洗把脸,他指了指屋内,随即转过身脚步轻挪,示意长荣把水端走。
邵明姮起的晚些,爬起来时屋内已然明光冉冉。
腿上有零星红痕,她拉过薄衾遮住,去捉小衣时,发现胸口腰间皆有痕迹,她环住双臂,昨夜的荒唐历历在目。
顾云庭读书多,手指点墨一般,诗句成篇。
什么“脉脉眼中波,盈盈花盛处”,“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腮凝新荔,鼻腻鹅脂”。。。诸如此类,好似将毕生所学信手拈来,偏他生了张薄情寡欲的脸,便是说着这些风流话,也显得正经坦荡。
苦了邵明姮。
拼尽全力克制自己,有时实在没法,便只好咬住舌尖,将声音生生咽回去。
倒好似是她不对,是她不该,始作俑者却一副冷冰冰的君子状,着实受了莫大的委屈。
纵然不甘不愿,却还是凭他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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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初秋,有时便觉得凉飕飕的,但披风刚罩上,日头又没命的暴晒,照的人眼睛睁不开。
冯妈妈炖了山药煨老母鸡,鸡肉紧实劲弹,香而不腻,汤的味道更是鲜美,将山药的软糯滋养进去,混着鸡肉的浓香,邵明姮吃了满满两碗米饭,另有四五块鸡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