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怀安闭眼,对她的疼爱出于本能,这些年早就成了习惯,不忍责她,不忍骂她,更不忍她受任何委屈。
而今,他却有种力不从心的感觉。
邵明姮小声解释:“下雨那日,药肆的小厮找我,告诉我弄到了婆娑石,我不疑有他,带上钱便去了,半路被他的人拦住,我本想不搭理的,可是我买不到婆娑石,豆斑石的药性太弱,爹爹服用后没法压制毒性,他夜夜头疼,疼的睡不着。
他咬破舌尖嘴里都是血,还在忍着,怕我们知道,怕我们担心,我想到爹爹,便去了。”
凉风习习,将日头的燥热消减在阴影里。
“他说了好些莫名其妙的话,但是没有做出格的举动,我花了一袋银钱买的。”
“哥哥,你同我说句话好不好?”
小心翼翼的试探,像是被大猫丢弃的小猫仔。
邵怀安叹了声,抬手覆在她的手背。
“阿姮,我再问你,去公主府那日,你可见过他?”
邵明姮脸发烫,下意识便想撒谎,但她不敢欺瞒哥哥,只得硬着头皮回道:“见过。”
那日她回来时,双唇红的不正常。
邵怀安是成过婚的人,那样的唇他自是知道经历了什么,当时他便有些疑虑,但怕自己贸然发问吓到阿姮,遂忍了回去。
再加上她夜里没怎么用膳,躲在屋里避着自己,他便愈发肯定。
今日高宛宁过来,他焉知不是挑拨,但自己即便知道,又如何能视而不见,理所当然地享受阿姮出卖自己换来的安稳。
“他对你做了什么。”
邵明姮脸越来越烫,声音蚊蝇似的:“他亲了我。”
“下回呢?”邵怀安说话时,亦留意着周遭人影,“下回是不是就。。就和他。。。”
“不是的,我不会那么做。”邵明姮否认。
“阿姮,人的克制会因一次次的松懈而崩塌,日复一日的降低自我约束,直至有一日沉沦,才发现无法回头。
我相信你拿婆娑石时什么都没做,但后来你允他亲你,再后来你便能允他更过分的事,你会一点点满足他的索取,忘记最初同我做出的承诺,你会因各种条件妥协,被动,会被他牢牢握在手心。
你将不再是你。”
“阿姮,你会变成他予求予取的物件。”
邵明姮静静听着,羞愧的念头砸的她头晕目眩。
她知道,事情一旦开口,日后便会朝着她无法控制的方向决堤。
招惹过,想走便还要顾及对方的权势,若他肯罢休,自然是好的,若他不肯,便是滔天的麻烦。
从前觉得顾云庭不屑于此,而今看来,自己才是大错特错。
一个人一旦站在权位的顶峰,便会以满足自我的方式去考虑事情。
“阿姮,我实在无颜责备你。”
“是我做的不对。”邵明姮太了解哥哥,担心他因为没能护住自己而心生愧疚,恼恨。
“回头我将窦玄约到家中,你和他好生聊聊。”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