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怕累,”沈浩澄掩着被人打断话头的不满,淡淡地说,“是怕耽误了你们。毕竟是重伤害。”
“孩子妈妈已经醒过来了。”男人赶紧就说。
“醒过来了也是伤害了。”沈浩澄克制着皱眉的冲动,“您妻子……”
“哦,是前妻。”男人立刻纠正。
池跃转身不看他了。
怪不得这么从容淡定。
沈浩澄瞟瞟池跃的背影,不说话了。
男人见状,赶忙又道,“给孩子打辩护不光是我的意思,也是他妈妈的意思,这个不能骗人,沈律师去医院就能见到他妈。”
没能先看案情资料是很抓狂的事,沈浩澄盯了男人两秒才说,“伤情怎么样?”
“哦,”男人的语速开始慢了,“腰上严重,还不能走。头上的伤手术之后恢复挺好,意识非常清醒。”
腰,头,这是下了死手。
“是亲妈吗?”沈浩澄问。
“当……当然。”男人反而意外。
“你儿子多大?”
“读大一了。”
沈浩澄慢慢呼了口气。
男人等了一会儿,态度终于小心起来,“这孩子是太混账,但……也可怜。他变成今天这样,他妈妈……我们做父母的也有责任。毕竟这么年轻,总得给他一个机会不是?”
“杀人未遂没有死刑。”沈浩澄定定地看他。
“这怎么是杀人呢?”男人飞速地说,“孩子就是一时冲动。沈律师,我们家里已经给孩子请好了心理方面的专家,就等着您帮咱们走程序做鉴定呢!他……肯定是有点儿情绪问题。”
人之爱子,常没底线。
沈浩澄笑了一下,“请了专家啊?你们还真懂行。”
进门这么半天,沈浩澄都没请他坐的意思,男人有些疲惫,晃了晃腿。
令人生气的胸有成竹终于不见了。
“毕竟是孩子。”男人总算露出几分摊上大事的无奈来,“沈律师得体谅我们。”
“什么时候发生的事?”沈浩澄毕竟是见多识广的老律师,弹压客户不能太过,说了正题。
“刚进腊月。”男人回答。
“才请律师呢?”沈浩澄问。
“请过一个,不太……合适。”他斟酌了一下用词,“正好赶上年了,案子也搁着,我哥打听了好多人,都推荐沈律师。”
抬出哥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