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迎清半梦半醒,凄凄梦呓着。
程越生听出她语气中有懊悔愧疚之意,可有些事永远无法追回,重来一次仍是一样。
他和她会在那间屋相遇,程之兖会诞生,做几年陌生人,他俩再相逢。
顾迎清总说和他不是一路人。
原本的确不是。
但是从命运的齿轮首次啮合开始,之后的事情便以无法逆转的连续性进行着。
既是蝴蝶效应,也是概率问题。
真要追究起来,他俩的交集源于赵柏相与赵柏林兄弟争妻生下了赵缙,也起自十余年前的程沈之仇。
但凡是这两个环节,出现任何的不同,顾迎清现在都不可能跟他躺在一张床上。
十年前,蝴蝶扇动翅膀,他与她相遇的概率,精准到百分之百。
世上再难有同样的两个人,能在仇恨和挣扎之中寻到爱侣。
以“不是一路人”作为分手的借口,才显得最为敷衍。
既无法重来,也不忍分开,唯一能做的是弥补和修复。
程越生看着她泪痕未干的面容,在昨夜残存下来的暧昧气息中,紧贴的炽热体温中,抬起她脸,含住她唇。
从只打算尝尝味,到愈吻愈深,最后多少是情难自禁,总觉得亲她不够,做多少次爱也不太够,直到力气彻底失去分寸。
顾迎清喘不上气,舌尖唇瓣发麻没有知觉,不停捶他推他。
程越生半个身子压在她身上,松开她嘴,四肢却将她紧缠。
“好热……”顾迎清踹开被子。
可惜她不是年少时心爱的摩托和跑车,想要时就能时时伴他。
程越生压着柔软的身体,掐着她下巴,举止粗鲁难自控,在她唇畔哑着声说:“再讲句你好喜欢我。”
顾迎清吃痛,清醒了一秒,在昏寐中对上他沉得像有重量的双眸,像黑夜中幽幽的狼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