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段时间一直没见到大伯父,虽然有些怕他,其实沈烈极为崇拜他,觉得威风凛凛的大伯父比爹爹英俊多了,谁料,他却死了。
沈烈忍不住嚎了一声,不愿意接受现实。
阿黎吓坏了,眼泪都滚了出来,&ldo;大哥,你哪里难受?是头疼吗?&rdo;
二夫人怕真是她克的,一把将她推到了一旁,伸手去揉沈烈的脑袋,&ldo;烈儿不怕,有娘在,太医一会儿就来了!&rdo;
沈娟也飞快奔了过来,她只有沈烈这一个哥哥,尽管平日里总是怪他对阿黎太好,这个时候也有些害怕,&ldo;哥哥,你不要吓我们呀,你究竟怎么了?&rdo;
沈烈呜呜呜地哭了出来,他只是想起一些事,却还是孩子心性,根本有些承受不住,只觉得痛苦,嘴里不停地嚷着&ldo;走走走&rdo;。
以为他是想赶阿黎走,沈娟红着眼,瞪她,&ldo;你走呀,以后都不要来我们二房了!别再祸害我们了!我们也不稀罕沾你的光!你走,走远点!&rdo;
阿黎的泪珠又滚落了下来,望着大哥痛苦的模样,她又怕真是自己克的,便失魂落魄地离开了二房。
紫荆也连忙跟了上去。
沈烈哭了一场,才没那么难受了,他四处望了一圈,焦急道:&ldo;三妹妹呢,我要找三妹妹!大伯父是不是死了?我看到他被下葬了。&rdo;
他的话一出口,二夫人与沈娟都愣住了,二夫人眼底闪过一抹狂喜,&ldo;烈儿,你说什么?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rdo;
沈烈脸上满是泪,神情也十分痛苦,哭道:&ldo;三妹妹呢?我看到她在哭,怎么都拉不起来,她是不是晕过去了?&rdo;
沈烈记忆有些错乱,却又很担心阿黎。
二夫人全部的心神都放在他身上,根本不知道阿黎什么时候走的,又怕儿子受刺激,连忙安抚,&ldo;好好好,娘带你去找她。&rdo;
说完又问丫鬟,&ldo;黎丫头呢?去哪儿了?&rdo;
丫鬟下意识看了沈娟一眼。
沈娟咬着唇,没吭声。
丫鬟低声道:&ldo;太子妃刚离开没多久,应该是去了三房吧,来之前奴婢曾听她说等会儿她要陪五姑娘待会儿。&rdo;
二夫人道:&ldo;去将她喊过来,就说烈儿想见她。&rdo;
说完又记起了阿黎的身份,二夫人又道:&ldo;罢了,看看她在哪儿,我带烈儿过去。&rdo;
沈烈没等她说完,听到阿黎去了三房,就跑了出去,他记忆混乱,分不清现在和过去,只是本能地觉得妹妹这个时候很痛苦,他不能让她一个人呆着。
阿黎并没有走远。她担心沈烈,太医没有诊治前,她根本不放心离开,又怕她的存在会妨碍到大哥,她便出了二房,就在院墙外站着。
阿黎眼睛有些泛红,一颗心也沉甸甸的,想到这半年来大哥所承受的一切,心底便有些喘不过气,如果、如果她真的克人,是不是爹娘也都是她克死的?
阿黎的眼泪又掉下来一颗,呼吸都有些困难,甚至不明白自己为何还好好活着,见她神情痛苦,紫荆低声道:&ldo;太子妃,四姑娘说话一向不中听,您不要往心里去。&rdo;
阿黎根本听不清她说了什么,脑海中一片混沌,沈烈刚跑出来,便看到了阿黎,他红着眼睛喊了声妹妹!见阿黎又哭了,他连忙笨拙地去擦她的眼泪,&ldo;妹妹不哭,大伯父只是去陪伯母了,你不要难过。&rdo;
见阿黎红着眼眶愣愣望着他,沈烈下意识揉了揉她的脑袋,他这个动作是以前常做的,自从摔到脑袋,才没再做过,阿黎脸上闪过一抹激动,紧紧抓住了他的衣袖,语无伦次道:&ldo;大哥,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rdo;
沈烈摇头又点头,眼神有片刻的茫然,二夫人跟丫鬟也追了出来,见阿黎没走远,二夫人松口气,喘着气道:&ldo;黎丫头,你大哥好像想起了一点事,他情绪不太稳定,闹着要找你,你帮着安抚安抚他吧。&rdo;
阿黎之前的难过在看到沈烈时,便消失殆尽了,见他恢复了一些记忆,她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巨大的惊喜中,恰好太医过来了,阿黎便将他劝回了二房,沈烈抓住她的衣袖不愿意松手,迈入二房前,阿黎有些迟疑。
她虽然成了太子妃,在沈娟眼中却还是那个让她嫉妒又讨厌的人,不知为何,看到阿黎踟蹰的模样,她竟莫名觉得刺眼,忍不住粗声粗气道:&ldo;刚刚是我误会了,还以为哥哥病情加重了,一时着急,才胡说八道的,你进来吧,不要与我一般见识。&rdo;
大概是不习惯低头,说完她就跑开了。
二夫人心中一跳,连忙拉住了阿黎的手,&ldo;是不是这丫头又胡说八道什么了?阿黎放心,婶娘一定会替你做主,看我怎么收拾她!&rdo;
阿黎摇头,笑道:&ldo;二婶,大哥的身体重要,我们还是赶紧进去吧,让太医尽快为大哥诊治一下。&rdo;
二夫人也着急沈烈的身体,她怕阿黎心中有疙瘩才说了那样一番话,见阿黎没有太在意,便招呼着太医进了院子里。
太医为沈烈诊治时,阿黎一颗心紧提了起来,唯恐听到不好的话,太医诊治过后,道:&ldo;大少身体一切正常,并无不妥之处,他既然能想起一些事,日后肯定还会再想起旁的,说不准用不了太久就恢复正常了,刚刚只是乍一接受新记忆,有些不适,没有大碍,太子妃和夫人不必担心,且等着好消息吧。&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