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再一抬头,墙壁上挂着的时针显示的时间已经不早。
上午十一点半,他的额前沁出了些细细的汗。
出于礼貌,宁樱问他要不要喝水?
江措掀眸,乌黑的眼仁凝视着她的眼睛,“要。”
宁樱去厨房帮他倒了杯水,男人仰头一口喝了个干净。
他放下杯子,说了声谢谢。
宁樱想说不用客气。
下一刻。
江措旁若无人靠着沙发,他闭上了眼睛,沙哑懒倦的声音听着别有些诱人的磁性--------------銥誮,他低声说:“困了,睡一会儿,天黑了叫我。”
宁樱本想说——你就不能回你自己家里睡吗?
转念一想,这里本来就是他的家。
他是房东。
而她只是租客。
江措昨晚通宵,早上七点睡,八点半起。
他躺在沙发上没过多久就睡着了,陷入沉睡时,这张漂亮的脸蛋毫无攻击力,舒展的眉眼浸出几分温柔。
宁樱忍不住盯着他睡着的模样看了一会儿。
好像他还是当年那个不羁张扬却又不惹人讨厌的少年。
人缘好,成绩好,家境优越。
走到哪里都很受欢迎。
宁樱收回目光,也会房间去补觉。
其实这几年。
她总是会梦见江措。
梦里的苔青市,仿佛永远是明炽如火的夏天。
热烈灿烂的少年从她的窗边经过,双手懒洋洋插兜,眼尾含笑,笑意从容。
少年的双手搭着窗户,含着浅浅的笑,接过她没写的政治作业,连带着答案一起拿回自己的教室,临走还要摸摸她的脑袋,“老板,还有别的任务吗?”
“没了。”
他学理,她学文。
思政作业实在多的实在不想抄了。
“抄完给我点甜头尝尝。”
“好。”
宁樱从梦中醒来,卧室窗外的天空渐渐暗了下去。天色将晚,黄昏倾轧,夕阳的余晖晕染着叠嶂云层。
她坐在床上发了会儿呆,心里那股空空荡荡的感觉逐渐消失。
宁樱踩着拖鞋慢吞吞走到客厅,睡在沙发上的男人似乎也才刚醒,蓬松柔软的乌发有些凌乱,懒懒耷拉着眼皮,满脸不耐烦的接着电话。
看样子,他应该是被这通电话吵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