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是闷着声笑,生气的时候都控制着脾气,虽然总是一副不正经的样子,但话语间都很有分寸。和她唯一接触过的同龄男生何溯相比,他心智成熟得能做何溯爷爷。
沈妄抬头仰望着天空,雨后的黑夜清润又寂静。他手背挡着眼睛又开始笑,清瘦的下巴和身上的戾气全无,看起来很柔软。
“你怎么了?”
他笑得释然,脸上却带着分疲惫又难堪的情绪回道:“没怎么。”
他只是觉得他完了,他居然觉得这世界有点意思了。
一时分不清到底是谁陪谁看海,只知道身边一起看海的人,比这个晚上的海浪还要温柔万分。
迟三穗站起身,把一旁的杏花糕提起来丢进垃圾桶里。
巷尾的阿婆做糕点做了十几年,这几年眼睛坏了,总把糖放成盐,胡同里的街坊四邻没人提过,只是花几块钱买了而已。
沈妄原以为她不知道,现在看来她也是众多“善意的撒谎者”之一。
他站起身来把外套披在她肩上,和她并肩慢慢走回去:“为什么以前没见过你?”
“你是说初中?安清市又不是你家,我家现在住的房子也才买了四五年而已,而且我以前不爱去人多的地方。”其实现在也不爱去人多的地方,她突然想起什么,问,“上次听你妈妈说要带你国庆去玩的啊?”
沈妄把戒指缓缓地戴回去:“她是个国际银行家,忙得要命,说过的话没实现过一次,就算回国了也应该是去北京和我弟我爸他们在一起。”
他顿了顿,补充道:“还是有实现的时候的,比如给钱。”
迟三穗有些惊奇:“你不是独生子啊?”
关注点真是稀奇,正常人不是该问为什么一家人不在同一个城市吗?
他说:“有个弟弟,比我小两岁,和你一样大。”
“你刚刚从哪个岛上来的吗?你家的岛?”
“我家的岛不在这,那是周子维家的。”
“你们这些有钱人的爱好真奇怪,总爱玩些荒岛求生游戏!”
“”
走走聊聊,时间倒也过得很快,他们停在了顾巷的便利店门口。
路灯昏暗迷离,坡下的老城区一片寂静,不时传来胡同里的几声狗吠和酒瓶碰撞的声音。
迟三穗把外套脱下来递给他:“就到这吧,我上个坡就行了。”
“迟三穗,麻烦你以后有点安全意识,不要一个人在外面喝酒。”他表情很严肃,几乎是有些不悦地警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