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程不算特别远。
下车之后,一走进庭院里,书杬就怔住了脚步,童年记忆里的那棵浑圆挺拔,四季常青的古柏树竟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粉色龙沙宝石,爬满了整个花架。
那棵树是因为她名字里带有“木”字旁,很小的时候,父母一起花费极大的精力移栽到院子里的,如今突然消失还下落不明。
她有点难过。
“哎呀,大小姐回来啦!”身后的木门里走出来一个背有些弯曲的女人,她面目慈善,两鬓夹杂着白色发丝,在温暖的阳光下,散发着光芒。
书杬朝她笑了笑,礼貌地喊道:“兰姨,我回来拿东西的,这儿的树呢,什么时候没有的?”
兰姨摇了摇头,摆手回答道:“有一段时间了,你父亲带回来一个女人,她不喜欢那棵树,非要在这块全部都载上这粉色月季,这些已经开了的花还都是从德国专门培育的温室里空运来的。”
可惜这个季节还是偶尔有些寒冷。
花朵萧瑟凋谢了很多,谈不上什么美感。
“女人?”书杬微微诧异了几秒钟,但也觉得正常,毕竟父母已经离婚太多年了,她母亲都改嫁了那么长时间,她可以接受。
兰姨点点头,“你要的东西我都帮你收得好好的,要拿出来给你吗?”
书杬摇了摇头,回答道:“不用了,我自己进去拿吧,正好还要回房间拿点东西的。”
一进家门,她就看见了客厅沙发上躺着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年龄似乎也不算大,侧躺在沙发上,身上的裙子快要开叉到大腿根部,她两条腿叠放摩擦着。
那脚趾头上涂的红色指甲油很是惹眼。
大概她也听到了有人进来的声音,缓缓开口说道:“兰姨,再给我洗点葡萄来吃吃。”
书杬只是看了一眼,就往楼上走去。
她来拿的东西是她爷爷留下的一些遗物,东西不算多,才半个箱子,里面是老人家生前亲笔写的一些书画,一幅白玉棋盘,以及一块很有年代的白金表。
没有什么商业贩卖价值。
但是里面的回忆是无价的。
书杬很喜欢自己的爷爷,从小就爱待在他的身边,她抱着箱子走出房间,然后被原本躺在楼下的那个陌生女人给拦住了。
她在笑,可是这个笑容却不达眼底,热络地问道:“你就是杬杬吧,这是回来拿东西的?今天你父亲也会回家呢,一起留下吃顿晚饭吧?”
“不用,我还有事。”书杬侧身擦着她的肩膀离开,走到了自己的房间前,一推开门,眼前新的家具摆设让她都有些怀疑了。
那女人连忙挤了过来,“哎呀抱歉啊,你的房间被我女儿给住了,她那丫头太挑剔了,整栋房子就你这个房间朝向最好,她非住不可,然后你爸爸也没反对,所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