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高兴的道,“许久未见,你都这么大了。只听说隔壁来邻居,没曾想这么瞧,竟是故人。”
说罢,又高兴地留顾衍在家里吃饭。
顾衍只含着笑听着何氏说话,时不时点着头,何氏看了觉得印象很好,懂礼知事,进退有度,翩翩少年郎一般。
等知道顾衍已经在儒山书院入学了,更觉得巧,道,“这可真是巧,宣哥儿也在儒山书院念书。往后你们还可一齐上下课。”
顾衍微微笑着,“确实很有缘分。我初来乍到,倒是要拜托宣弟照顾了。”
“什么照顾不照顾的,这么客气做什么。”何氏忙叫顾衍别客气,又问他家里还有谁,自己明日好备了礼上门拜访,有来有往,这才是有礼数的人家的做派。
顾家祖籍在夏县,可实际上却久居在盛京,盖因顾衍父亲在盛京任一五品小官。
这回顾衍会来夏县,也算是家里的丑闻一桩,家中继母早已看他不喜已久,偏生他占着原配嫡子的身份,家中又有老太太相护,继母动他不得。
眼看着他到了参加科举的年纪,盛京乃天子脚下,出头的机会太多了,继母生怕他出了头,往后分了顾家家产,继母便想方设法吹枕头风,哄得父亲送他回祖籍念书。
祖母本来要找继母理论,顾衍却是拦住了老太太,只道,“她不喜我已久,便是这回不成,还有下回。倒不如让我去了夏县,山高皇帝远,她便是想伸手也伸不了,孙儿也能好生念书。”
老太太同意,顾衍这才来了夏县,但是宅子是老太太让人来准备的,倒是不曾想到,竟然与姜家成了邻居。
家中出了这等事,本该是难以启齿的,但顾衍态度却很大方,后宅继母算计原配嫡子的事情,由他口中说出,仿佛是什么寻常之事一般。
只是他的态度越寻常,听的人就越替他生气,对那没见过面的继母,也顿时没了好感。
何氏宽慰他,“我以往听过一句话,莫欺少年穷。你还年少,往后的路还长着,好生念书。”
顾衍没在姜家久坐,留下礼品,打了招呼后便回了隔壁。
何氏有心留他吃饭,可想着都成了邻居了,也不差这么一时半会的,倒是没有强留,把人送了出去。
多了一个新邻居,姜家的生活并没有什么变化。
姜锦鱼开始跟着何氏学管账了,何氏在这一方面管她管得很严,说要教她刺绣,便只有节日才会稍稍放松,其余时候都亲自带着她做刺绣。姜锦鱼现在学的针法不算太多,但她配色作的特别好,几种基础的针法也都学的很扎实,何氏看了满意了,才开始教她管账。
管账对姜锦鱼而言,并不太难,倒是她的小姐妹们,个个都抓耳挠腮的。
小姐妹们在一块小聚的时候,几个小姑娘都皱着眉头抱怨,“算盘实在太难使了,我每回算到最后,算出来都差了好些。”
另一个林家姑娘,家里是在县里开书坊的,夏县几家大的书坊都是她家的。林姑娘年纪不小,但挺清高,语气中带着高傲和不屑,头高高地抬着,“算账还是让账房来,我们都是姑娘家,成日与那阿堵物打交道,沾了浑身的铜臭味,远远就能闻着那味儿。”